第二十七章 不速之客(2 / 2)

墩子不幹了,十幾天沒見著親媽了,哪有不追的道理。哭著就要隨她一起走,女人拿眼瞟著程府。

程府就坡下台階,手一揮,爽快地說道:“帶他先回去吧。”

女人歡天喜地地抱起兒子,朝他小臉兒狠命親了一口,邁著歡快的小碎步走了。

“你這些天一直都沒回家?你這倔驢!”嘉貴說著,衝程府肩膀搗了一拳。

“別再鬧了,回去也說點兒軟話。有什麼膈應事都翻篇兒揭過去。”秀芝勸道。

“夫妻沒有隔夜仇,來來來,為他們兩口子和好如初,哥兒幾個姐兒幾個,一塊兒走一個。”康友財也提議說。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勸著當事人。程府心裏痛快了不少,酒下去的也越發順溜。心裏話:你早放下身段兒,說點兒柔和話,也不至於鬧得這麼生分啊。再細一咂磨,一個巴掌拍不響。好像自個兒壓根兒也沒給過人家好臉子,不動手就已經不錯了。

“出了正月,你們兩家就抓緊備料,冰一化咱就開始夯地基。我弟妹可還眼巴巴等著娶她的花轎進門呢。”嘉貴笑著說。

強牛聽了心裏甜滋滋的。

“你都見著了,是不是眼饞心熱啊。”秀芝又拿話捎帶嘉貴,往自家妹子身上引。

“眼饞也沒用啊,我急我媳婦兒不急。”

“哥,你真就傻老婆等漢子,一條道走到黑了。這兩天村裏可都傳,你把青兒妹子拐走了,又被人婆家給追回來了。”強牛壞壞一笑,接話茬兒說。

“嗯,我心意已決!追誰啊?別聽他們放驢屁!”轉頭又說:“秀春,別跟你傻哥哥學,聽到沒有。男人四十才一枝花,哥現在還嫩著呢,就一小花骨朵,等得起。你可不許犯傻,女孩子的花兒樣年華多金貴啊,別在哥這兒瞎耽誤功夫。”說著話用手一指自己心窩,“哥也不會騙你,這兒裝著別的女人,還來跟你嘰歪。”

嘉貴借著酒勁兒遮羞臉,把心裏想說的話,一五一十向秀春姊妹倆交了底。

“秀春這麼好的姑娘,誰娶了誰賺大發了。”程府說。

秀春臉上笑容依舊,心裏卻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什麼滋味都有,連自個兒都分不清了。

從青峰山上,第一次見著朱嘉貴她就放不下了。這麼一個敢作敢當的血性男兒,不正是她夢寐以求的人嗎!女孩兒家一旦芳心暗許,情有獨鍾,爹媽是留不住的。她借看姐姐為名,興衝衝地一路追了過來。

怎奈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哦,這麼說似乎對他不公平。應該說是兩個死心眼兒碰到一塊兒了,都在自顧自追自個兒的夢。想到此,姑娘暗暗苦笑著。

…………

玉珍懷裏抱著兒子,一身輕快地往家走。心裏暗自得意:”哼,不信你是那死不張嘴的魚,就不上鉤。”

轉身掩好院門進屋,對等消息的嚴寬說到:

“妥了,就十五晚上,你找的人可得靠譜兒啊,絕不能失手。否則,這小子還不得生吞活剝了咱倆。”

嚴寬一聽,麻利動身就往外走,臨出門還不忘叮囑:“到時看好墩子,別嚇著她。”

女人點點頭,心想,總算我沒看走眼,都這時候了,你還能替墩子著想。

送走心上人,她心裏有種按耐不住的躁動。一遍遍在腦子幻想著十五晚上,這個院內即將上演的血腥場景,程府這個不可一世的活土匪,被幾個壯漢群起圍攻,她真想看看那會他臉上是什麼表情。

腦子裏不停地拉洋片,讓她亢奮到眩暈,有些坐臥不寧。她甚至想,要是程府開口求饒,她該如何是好,還能不能下得去狠手。再一想,她搖搖頭安慰自己:不會的,那活畜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怎麼會低頭向人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