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輕語默默地走出了房間,靠在門旁的牆上,低著頭一言不發。
我深吸了幾口氣,走到薛輕語旁邊,握住她的肩膀,柔聲道:“人死不能複生,我們把他們葬了吧。”
薛輕語點了點頭,顫聲道:“我心裏好難受。”
琦兒和老人都是極好極善良的人,他們隱居在這裏就是為了躲避強盜。
我不禁想起了我和薛輕語剛剛來到這裏的時候,老人和琦兒躲在牆角瑟瑟發抖的樣子。
想到不久前他們還活生生地站在我們的麵前,給我們稀粥吃,給我衣物,送我們幹糧。
“一定要回來看琦兒呀。”
琦兒的聲音在我耳中回蕩,仿佛就發生在前一秒鍾,我的眼睛有些濕了。
薛輕語抬起來頭,突然說道:“你說會不會是我們害死了他們?”
我大吃一驚,退了一步,顫抖道:“你...你為什麼這麼想。”
薛輕語悲慟地說道:“如果不是我們偷走了那些強盜的馬匹,強盜們就不會追我們,蝴蝶效應從那一刻就開始了,或許他們也不會被官兵追捕,也就不會發現老人家和琦兒的住所了。”
一瞬間,無數複雜的念頭湧上我的心頭。
難道真的是我們害死了他們?
我顫抖著說道:“不,不是這樣的。”
薛輕語低下頭去,眼淚嗖嗖地落了下來。
我輕輕抱住她,不知道說什麼好。
薛輕語哭了一陣,退了開去,說道:“如果我們沒有來到這個世界,或許一切都與現在不一樣了。”
我沉默良久,說道:“我們必須離開這裏,然後停止這一切!”
薛輕語點了點頭,正色道:“我們沒有權利左右這個世界的發展,沒有權利左右這些人的生死。每一次幹涉地球儀世界,都會引起天翻地覆地變化,我不敢想象我們究竟做了什麼。”
我柔聲道:“即便我們沒有幹涉他們的世界,他們現在或許還是原始人,或許連三十歲都活不過,也或許他們根本就不會出生。”
我實在想不出什麼理由來安慰薛輕語。
我見薛輕語仍然悲痛不已,隻得繼續說道:“封建社會王朝的更替,往往伴隨著一將功成萬骨枯,戰爭總會給人們帶來無盡的苦難,這不是我們能夠左右的。這就是亂世原本的樣子,這是曆史規律。”
薛輕語沉默良久,歎息一聲,道:“無論如何,我們必須停止這一切,我們不是上帝,我們沒有權利決定這一切!”
我點了點頭,隻覺渾身無力,我坐到了牆邊,歎了口氣。
過了一陣,我和薛輕語的情緒都平複了一些,於是我們用老人家裏的農具在籬笆外的田地裏挖了兩個坑,然後將老人和琦兒葬下了。
薛輕語又去柴房取了些木材,削成了長條,有用彎刀在長條上刻了字。
我們不知道老人家的名字,薛輕語隻得在長條上刻了“
恩翁之墓”四個字。
薛輕語又在另一塊長條上刻下了“賢妹琦兒之墓”
薛輕語刻完,又是一陣神傷。
我將兩塊長條立在了兩座墓之前,同薛輕語一起在墓前拜了三拜。
我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葬了二人,我和薛輕語便上馬離開了。
一路上我和薛輕語情緒都很低落,半響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