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蜿蜒曲折的城中村小巷子,路過昨夜的小店。小店周圍已經被隔離開來,沒有燒盡的木頭冒著屢屢青煙,地頭蛇帶著幾個小弟在叫囂著,警察在忙著錄口供,街坊領居在議論著,隱隱地,我仿佛看到那個好事的房東太太也在熱烈的探討著,真是哪都有她!
誒,不對,這麼說,家裏沒人,我不用爬上樓去了?!
我一陣欣喜,繞了點路跑回了住的地方,收拾著東西,順便打了個電話給姥姥,說第二天下午能到家。姥姥很高興,說做好我愛吃的荷香粉蒸肉和毛豆炒肉絲等我。
我胡亂收拾了兩件衣服就出門了,順便將房東太太房梁上曬的臘肉順走了幾塊,媽的,誰叫她昨天晚上隱我一道,現在想起來還隱隱作痛......
我去了趟公司,老板不在,不過慶幸的是財務發工資了,我因為遲到兩次被扣了200,真是吸血鬼,算了,無所謂,反正我也不想幹了,雖然我還沒想好幹什麼!我打電話給老板請假,電話那邊很嘈雜“二條”“一萬”“碰......等等,不碰”老板沒聽清我說什麼,但是聽到我說請假就掛了我電話,說等他回來!我管呢?走先!
姥姥牙不好,但是很愛吃桃酥餅,有快一年沒回去了,我去超市買了些桃酥餅,又買了些其他的小零食給村裏的鄉親朋友還有小孩,錢真不禁花,逛個超市300沒了。
我到長途車站,買了一張長途汽車票,上車便開始睡了起來.....
路上累了吃吃自己超市買的大麵包,吃飽了繼續睡,偶爾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風鏡發呆,就這樣,到了第二天中午到了離家最近的高速路口,司機放下我,便趕赴下一個地點了。
車上睡得有點腫了,手腳都不靈便了,我在路邊坐了一會,拎起行李便往姥姥家走去。如果你天真的以為走走就到了,那你就錯了,下了高速,先到縣裏,縣裏坐小巴(那種超級擠,為了收錢往裏麵無限塞恨不得人可以騎著人在裏麵那種。有的人可能坐過,擠死人,而且容易出事,一出事就是一車全掛,我現在回去還總能在那幾個出事地點看到大批的孤魂野鬼在那遊蕩。)到鎮上。小鎮上然後走兩個小時山路到村裏。
不過運氣不錯的是,我到鎮上,準備走山路回去的是,發現今天剛好是趕集日,老李頭上鎮上買農藥,順便賣家裏種的蘿卜,趕著牛車剛好回村裏,遠遠地認出我來,把我捎上,作為感激我把剩下的麵包給了他,他輕輕咬了一口,然後包好放好,看來是要給在家的媳婦嚐嚐,老李頭不停地感謝我,還說大城市東西就是好吃。我笑了笑,沒說話。
看著老李頭剛才的一幕,我突然鼻子酸了起來,等我有錢了,一定要把大城市的好東西都帶回來。接著我又笑了,別逗了,我混成這樣,還有錢呢?!別自欺欺人了,一個落魄到想死的人,能有什麼出息。
老李頭可能是想讓我早點回到姥姥家,也有可能是想早點讓媳婦嚐嚐我帶的麵包,牛車趕得很快,牛也撲哧撲哧喘著粗氣......
下午6點多,到村口了......
姥姥依舊在村口的大槐樹下左顧右盼,等著我回來,槐樹花很美,我記得姥姥唯一跟我說過姥爺的一件事就是,當初他們小的時候這顆槐樹就在,姥爺也總是在這棵樹下等她,這棵槐樹有太多他們的回憶,也有全村人的各種回憶。
姥姥這年眼睛差了不少,我幾乎走到跟前才看出我來,老李頭趕著回家,就先道別走了,我扶著姥姥溜達著回家。
晚飯早做好了,溫著,但姥姥執意要熱,我爭執不過,也便罷了,我將買的東西掏出來放在姥姥床頭,然後回自己房間。姥姥已經收拾幹淨,房間有一種農村特有的稻穀香。看到這些,我竟然又一陣酸楚。從小,就是姥姥帶我,如今,姥姥老去,我卻一事無成,我將何去何從?如何照顧姥姥?唯一能滿足姥姥心願的外孫媳婦結果在前幾個月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