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奇怪的病(2 / 2)

我趕緊接著問道:“這洋人在咱們京城就是橫行霸道,仗著手中的洋槍洋炮,莫不是這公使也……”“這你還不知道吧,就前些日子,我跟幾個弟兄巡邏剛好趕到東單牌樓煤渣胡同東口。

他娘的,就在前邊兒的東交民巷裏邊啊,他娘的突然竄出來三輛洋毛子的四輪大馬車,直奔我們而來啊。”

恩海說著還攥著拳頭,好像要把那德國公使給生吞活剝了似的。

我裝孫子,跟聽說書似的緊接著問:“我嗬!這還了得,後來怎麼了?”“打車頭上丫坐一黃頭發藍眼睛的洋毛子,手裏揮舞著洋槍,氣勢洶洶地衝過來,那他娘的就是橫衝直撞啊,嘴裏邊兒嘰哩呱啦地亂叫喚,這個人就是他娘的德國駐華公使德林科。

他娘的是在使館區裏,要是他敢到咱京城裏,老子一刀活劈了他。

我們一幫子弟兄差點兒就被撞死!”說到激動處還揮手踢腳的,我平日裏也聽說過洋毛子仗著這幾次朝廷戰敗,在中國橫行霸道的。

不過聽恩海說的這些擱在早些年,滿清的旗人也這樣,見怪不怪。

恩海見我沒有接著再問下去,便對著肖子說:“你猜這狗日的洋毛子怎麼了?”肖子本就喜歡聽恩海海吹胡侃的,見他問自己,趕忙打趣的說:“是不是賞了你五兩銀子?”恩海大手一揮說:“賞他娘的卵蛋!這狗日的德林科指揮士兵在東交民巷的大街上張貼布告,布告上寫著一十六個大字:“往來居民,切勿過境,如有不遵,槍斃爾命。”

我他娘的還沒見過洋毛子寫咱們的字,就跟幾個兄弟過去看看。

哪知那德林科剛一張貼完布告,就駕著馬車向煤渣胡同這邊橫衝直撞地跑過來。

我們就在他們身後站著,一下子把老子給撞翻在地,這他娘的能讓老子饒了他!?”我點點頭說:“那肯定不能饒了他啊,後來呢?”“我手下的幾個弟兄就衝上去了,這幾個弟兄還真是夠義氣啊。

見我被撞翻在地,幾個人都衝上去了,哪知這洋毛子仗著手中有洋槍,當場就把幾個弟兄全都給打死了。”

說罷,恩海猛的沉默下去,不再說下去,我心裏頭一次這麼的煩他,這他娘的都什麼事兒啊,你說你沒事兒幹上前看什麼告示啊。

馬車突然停下來,我掀開簾子,外邊又是一對人馬給攔住了。

我鑽進馬車裏對恩海說:“恩大哥,是你們的人吧。”

恩海擦擦眼淚,鑽出來說:“攔什麼攔,也不看看是誰啊,我啊。

趕緊的把柵欄給挪開!”外邊把守的兵勇並沒有聽恩海的喊叫,隻有一個領頭的站出來說:“恩大人,前兒個在東單牌樓煤渣胡同東口鬧的那一出子事兒到現在我們幾個弟兄現在還受著罰呢,死了的那六個兄弟不說,還有附近些個百姓,把總特意交代讓我們嚴加看管這一帶,兄弟們有兄弟們的苦衷,您就別為難弟兄們的了,這苦處你也是知道的。”

那領頭的兵勇說過一番話,恩海也不知該怎麼回應,畢竟人家說的句句在理。

都是吃皇糧的,裏麵的那點兒事兒彼此都明白。

可守在柵欄外的兵勇並不知恩海剛說過死的那幾個弟兄,也算是為了他而死。

心裏自然過意不去,猛的掀起簾子跳下車,站在那兵勇跟前兒說:“六個弟兄的性命被洋毛子奪走不說,你他娘的還給洋毛子當把門兒的,咱們整天介被洋毛子欺辱你還覺得不夠!”我是頭一次見恩海發這麼大的火,心裏咯噔一下。

恩海對我說:“你不是要去找那個德國公使嗎?老子跟你一塊兒去,老子一槍崩了他個狗日的,老子一命抵一命,也算是為六個弟兄們報仇了。

有誰攔著老子給兄弟報仇,老子先要了他的命!”恩海扯著嗓子嘶吼道,脖子上的青筋爆粗的顯現出來。

把守的兵勇也沒見過這架勢,幾個人互相看看,小聲的商量什麼。

不大會兒功夫,那幾個把守的兵勇把擋在身前的柵欄挪走,恩海上了馬車,氣勢洶洶的盯著那幾個兵勇。

我心裏暗喊不妙,要是他跟著去了,可就是仇人見麵格外眼紅。

這就別指望著那個叫什麼德林科的洋人法外開恩饒了我,淩遲我都有可能。

司徒諸葛也聽見剛才他說的一番話,卻沒有任何動靜。

也不知道他肚子裏賣的什麼藥,我看肖子坐在一旁,一句話也不說,一幅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馬車接著往前走,恩海又接著原來的話說:“你們不是要去找那個狗日的德林科公使嗎,走,我跟你們一塊兒去!”我就害怕他這麼說,我緊張的看著司徒諸葛,司徒諸葛微微一笑說:“能不能進去還說不定,你要是能領著我們進去,那我是樂意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