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這麼一問,覺心也沒有否定,隻是平靜地看向我。
“為什麼救我?”我朝著石階上方的寺門邁進幾步,當即開口問了句。
之前剛來法覺寺的時候,覺心的態度分明很是冷淡,此刻突然出手救我,自然顯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隻是不想欠你的人情。”覺心淡淡地回應道。
“人情?什麼人情?”我隻覺得有些想不明白,再次開口問道。
覺心隨即轉身朝著寺門內走去,就在經過寺門的時候,腳步忽然頓了頓,嘴中傳來平靜的聲音:“你且隨我過來。”
遲疑了片刻之後,看著覺心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寺門內,我這才邁開腳步跟了上去。
進了寺門之後,覺心徑直穿過前方的香堂,拐過一條幽深小徑之後,覺心已然走到一處禪房前。
禪房兩側種著細密的湘妃竹,此刻天色暗淡,隱約淩晨的模樣,周圍一個僧人也沒有。
而後覺心朝著禪房走近,伴隨著一聲拉長的吱呀,房門徑直被推開了,一縷縷檀香從香甕中散發出來,嗅著這股氣味,我心底鬱積的沉重感也一掃而空。
禪房的四壁上都刻著繁密的經文,正中央是一尊佛像,前方擱置著一塊蒲團,至於一旁則垂掛這一塊塊幕簾。
我也不知道覺心為什麼帶我來這裏,此刻覺心仍舊保持著沉默,在拉開幕簾的同時,我這才看清裏麵的床榻上躺著一個人影,正是之前見過的命一僧人。
隻是此刻看上去,命一周身一絲生機也沒有,眼圈深陷而且發黑,如同屍體般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
“這是?”我不解的問了句。
隨即我這才想到在棺材中聽到的那一幕,之前的事情顯然和這命一僧人脫不了幹係,隻是對於覺心所說的人情我卻有些不解。
覺心右手的佛珠動了動,一道柔和的佛光從對方手心亮起,隨著佛光落在命一僧人的額間,後者劇烈咳嗽了一聲,如同將要醒過來一般。
命一眉目稍稍動彈了一下,嘴唇也有些泛白,麵色閃過一絲痛苦,不過仍舊沒有醒過來。
隨即隻聽到覺心平靜地說道:“這孽徒險些釀成大禍,好在你心性穩固,這才不至於被那陰陽使害了性命,也算是我欠你的人情吧。”
聽到覺心如此一說,我之前的猜測果然沒錯,那個灰袍正是暗算我們的陰陽使。
隻是覺心帶我來這裏,自然不可能單單隻是為了說這麼一句話,自然還有其他的目的。
我也沒有開口問,靜靜地等待對方的下一句話,沉寂了片刻之後,覺心再次開口緩緩說道:“我們法覺寺有座法器名為般若鍾,想必你也聽說過。”
“般若鍾?”我心底默念了一句,先前夜毓冷似乎提及過。
覺心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道:“因為欠你的人情,這般若鍾倒是可以借給你,隻不過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我不由自主地開口問道,心底頓時有些好奇。
隻聽到覺心繼續說道:“在西秦大漠中有座萬人坑,般若鍾便鎮壓在此,不過這萬人坑始終是個隱患,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一聽這話不由地皺了皺眉頭,倒不是不遠幫忙,而是以覺心的道行,連他都感覺棘手的事情,我又能幫得上什麼忙?
覺心如同看穿我心底所想一般,平靜地開口說了句:“別人不能,但你可以。”
“為什麼?”我徑直開口問道。
“你身上有幽冥的氣息。”覺心回應道,看樣子也是感應到我身上的冥王之力。
沉思了一番過後,我也沒有拒絕,隨即開口問了句:“什麼時候出發?”
“明天傍晚。”覺心回應道,而後交給我一顆佛珠作為信物,以便我隨時可以出入這法覺寺。
此刻還是淩晨,我也不知道覺心為什麼要等明天傍晚才行動,不過對方既然這麼說必然有一定的道理,我也沒有追問,交代了幾句之後,我隨即離開了法覺寺。
因為先前的事情,我心底不由地有些擔憂夜毓冷幾人的安危,出了法覺寺之後,憑借著之前的記憶,沒過多久我徑直走到街頭殘舊的招待所門前。
遲疑了片刻,我還是一把將鏽跡斑駁的鐵門推開,就在經過鐵門的同時,一股陰森的氣息瞬間傳遍了我的周身,讓我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氣,連同雙腿也不由地一顫。
很顯然,這招待所必然有所古怪,感受到身上的這股氣息,我當即皺了皺眉頭,也不再猶豫,隨即快步走了進去。
進了招待所之後,剛走到前廳,我一眼便是看到櫃台前多了一張枯槁的麵容,陰翳的三角眼正鎖定在我身上,目光冷淡而且詭異。
“黎婆婆倒是挺早的。”我開口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