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且歌且泣,隻願深情南山壽(2 / 3)

原來他早已算計好了一切,就等著我跳坑?

不管怎麼樣,我知道有一個人是清楚答案的,我隻有找他。

雪綺有些猶豫地看著我,說道:

“爸爸……對不起我沒有早說,但是爸爸你現在事情這麼多,我現在……不打算去哈佛了……對不起……”

“怎麼會呢。你的成績這麼好,會被哈佛看上,我高興還來不及啊。沒關係,爸爸支持你,現在爸爸我已經把一些麻煩事解決了,就像今天綁架你的那些人,現在已經被警察抓捕逃亡了,以後也不會找上來了。爸爸也沒有什麼欠債,你要是真的跟去哈佛,爸爸支持你。”我笑著摸了摸雪綺的腦袋,雪綺不敢置信地看著我,圓潤的眼瞳直勾勾地盯著我看。

“我出去一下,讓月子他們也,看看這通知書是不是真的。你先休息休息。”我拿著雪綺的錄取通知書就離開了房間,走出房間的時候,我的臉很快陰沉了下來。

我摸到了James的房間,敲門之後走了進去,James正躺在床上和弗雷修下棋,看到我,他露出了一絲微笑。

“楊先生?”

我保持著勉強的笑容,把手裏的錄取通知書攤開到最後一頁放在了James的床頭上,讓James看到上麵的藍月標誌:

“James,這封國慶期間收到的錄取通知書,你不會不知道吧?藍月大師的號碼是你給我的,這封信上麵也有藍月的標記。我不希望你騙我說你不知道這背後的事。我還是很欣賞你這個人的。”

James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了,他停下了和弗雷修下的棋,看著我說:

“楊先生……”

“James,告訴我關於藍月大師的事,越多越好。我不想像個白癡一樣被人蒙在鼓裏。”

“對不起……楊先生。這件事,我的確是該早些告訴你的。”James有些遺憾地說道,“其實……這封信是我要求藍月大師送的,我知道雪綺小姐對楊先生你很重要,就委托了藍月大師,用留學的名義把她送到國外保護起來,我想這樣你才會安心……如果因為這一點讓你困惑的話,我真的表示抱歉。但是我能夠委托藍月大師做的事,也就隻有這麼多了。”James臉上掛著歉疚之色說道。

我皺著眉看著James:“這麼說是你麻煩藍月大師幫的忙?那之後雪綺的那些事,跟你沒關係?”

“你是說雪綺小姐遇到綁匪,考試考砸的事?”

“對。難道這些不是你們安排好的?”

“楊先生,”James歎了口氣,“藍月大師雖然可以做到很多很多的事,但他並不是上帝,他不可能料到所有的事,也不可能做到任何事。就像雪綺小姐考試考砸,這種事,我表示非常遺憾,但是這是無法預料到的。如果你把這件事怪罪給我和藍月大師的話,我也隻能承擔了,但是,我想說,楊先生,就算你對我和藍月大師失望了,但也不要懷疑我們。我……是真的想幫您的。”

我靜靜地看著James,看著他藍色的眼睛,從他的眼睛裏我看到的是真誠,的確看不出在綁匪眼裏看到過的那種陰狠和毒辣。

“可是,藍月亮連馬家都能連根拔除,他還能動用轟炸機,還有什麼做不到的?他到底是什麼人?”

聽到我的問題,James再一次笑了。

“楊先生,關於藍月亮的身份,我恐怕很難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一來,我不能透露給你。二來,其實就連我自己,也知道不多,因為我隻是他下麵的一名小小辦事員而已。如果不是因為您的事,或許我也無緣引起藍月亮的重視。”

我皺了皺眉,說道:

“那就把你知道的告訴我,藍月亮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為什麼有這麼強的能力?他的這種能力,根本就不可能是一個人做得到的。他都可以幹涉其他國家政治了。”

James溫雅地笑著:

“楊先生,您真的以為藍月亮是一個人嗎?”

我一愣,問道:

“什麼意思?”

“就像字麵的意思一樣,藍月亮不是一個人。楊先生,您要牢牢記住。”James重複著這句話,就好像深怕我記不住一樣,“藍月亮是一個人,也是一群人,更是一個團體,也是一種頭銜,一種符號,也是一種信仰。”

我開始有點不明白了,疑惑地道:

“什麼意思?”

James笑了笑,低下頭,繼續一邊和弗雷修下棋,一邊對我說:

“有一個教會,叫做上帝長老會,具體的內容我不能說太多,因為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上帝長老會裏一共有十八名長老,其中有一個叫藍月亮?頭的人,是上帝長老會的會長,也是大長老。”

“上帝長老會?”

“對。上帝長老會。”James說,“這是一個很神秘,但是也很有趣的組織。上帝長老會裏除了會長之外的十七名長老,都說自己曾經當過上帝,是上帝的轉世——當然,這隻是他們自己的說法,具體是真是假,我也就不得而知了。而楊先生,和您通話的人,則是上帝長老會的會長兼大長老——藍月亮?頭。”

“藍月亮?頭?”

“對。當然,這也許隻是一個代號。”James說,“有人說,藍月亮?頭大師曾經七次拯救過這個世界,他曾經……七次成為上帝。當然,這可能隻是尊敬大師的人對他的吹捧而已吧。具體是真是假,我也不得而知。”

我的心開始波瀾起伏起來。七次成為上帝的人?什麼意思?難道藍月大師以前也卷入過上帝遊戲嗎?還是說,真的隻是對藍月大師道德品種的一種誇張的說法?

“上帝長老會……這個教會,是幹什麼的?”我小聲問道。

“做研究。”James簡潔地說。

“研究?研究什麼?”

“研究上帝,還有智慧。”James說,“上帝長老會就研究這個。他們信仰智慧,崇拜智慧,研究智慧,研究人和宇宙的智力極限。上帝長老會裏的十七名長老和會長藍月亮都是站在人類智力巔峰的人。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有智慧的人,因為世界上沒有人比研究智慧的人更有智慧了。”

“甚至……他們已經不能算是人。”James又補充了一句說,“至少從我的角度來說,是這樣吧。”

“什麼意思,難不成他們是外星人?”

James笑笑:“我也沒這麼說啊。但是我畢竟連藍月大師和上帝長老會長老們一次麵都沒見過,也不好說他們是什麼樣。但是,我總覺得啊,他們聰明的過分了。我聽人說,上帝長老會是這麼來的:有一天,上帝長老會的成員們偶然聚在了一起,然後他們中的一個人提議說:‘這個世界真的好無聊啊,要不我們扮演上帝拿這個世界當遊戲玩吧?’於是從那之後,上帝長老會就變成了能夠掌控世界走向的一個幕後組織了。當然,這也隻是耳聞罷了。但是聽了這個傳說,楊先生,你應該知道上帝長老會和藍月亮有著非常巨大的能量,他們的確可以做到很多一般人做不到的事。”

說到這裏,James就戛然而止,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隻是朝我笑著,然後說:

“不管怎麼樣,楊先生,希望你能忘掉我剛才說的這些,當做什麼都沒有聽到過。我想您應該也覺得我剛才的話更像是胡說八道吧?”

我認真地看著James,卻沒有從他的眼睛裏看出更多的東西來。我還想問James更多的問題,可是他卻隻是搖搖頭,表示無可奉告,我也隻好罷手。

“其實……我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你想知道更多,我也不能告訴你了,楊先生。”Jaems笑笑。

“那我就問最後一個問題。”我定了定神,問道,“月子知道藍月亮的事嗎?”

James微微一怔,然後道:

“知道一些,但是還比不上楊先生你。我不想讓她知道太多。”

我點了點頭,拍了拍James的肩膀,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

“這件事就先這樣吧。你受了傷,早點休息。我也先回去休息了。”

James詢問了雪綺的情況,我告訴他雪綺安好之後他也安心了,走出James的房間前,我看到的是弗雷修和James的棋盤,棋盤上,James那一方的棋子已經幾乎被吃得一顆不剩。

離開了James的房間,我本想去月子那邊坐坐,不過她在洗澡,於是我問候了一下就回到了自己的臥室,關上了門。

我笑著拿著錄取通知書走到了雪綺的麵前,說道:

“我問過月子和James了,錄取通知書是真的。綺綺,如果你真的堅持的話,爸爸非常支持你去美國……你也可以和馬白龍一起去。”

我知道,事實上,不管雪綺最後的成績怎麼樣,她都是能夠被錄取的,因為這是預定好了的事。

比起在漂泊不定的我的身邊,在藍月大師的身邊,雪綺才能獲得最好的保護。

十六年了。

多少風雨,起起迭迭,我們都一路走來了。

可是最後,終於還是到了分別的時候。

我的心裏有個聲音在告訴我,我好不容易才救回了雪綺,我和她之間的情感糾紛也終於找到了平息的方法,這對我來說不是最好的情況嗎?我終於可以和雪綺回到從前了。雪綺哪也不去,就在家裏,在我的身邊。

可是理智卻在告訴我,我不能這麼做,我已經兩次讓雪綺陷入危機了,事實已經證明了,我根本沒有能力保護雪綺周全,在我的身邊,雪綺隻會不斷地遇到危險。我隻有把她送走,讓她去一個遠離我的安全地方,那才是最好的結局。

兩種截然對立的聲音在我的腦海裏爭吵著,每個聲音都那麼正確,都讓我心旌搖動,我……根本做不出抉擇。

我能做的,隻能是拖延。盡可能地拖延。在那最後的訣別時刻到來之前,享受這落日一樣的寶貴時光。

雪綺不敢置信地看著我,她的手指在棉被上劃動著:

“可是爸爸……我不想去了……爸爸,這幾天來,我有點想通了,我覺得我以前做錯了……以前我老是想著我自己,都沒有想過爸爸你會怎麼想……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其實爸爸你一直在一個人做很多很危險的事吧?雖然你肯定不會跟我說的……但是我感覺的出來的……”

“可是,你不是喜歡馬白龍嗎?你不是……跟他約好了一起考試去美國嗎?”我看著雪綺,深深吸了口氣,問道。

雪綺咬著嘴唇,麵色很是沉重,她好像在做著非常複雜的思想鬥爭。我知道,雪綺是真的喜歡馬白龍的,真真正正的戀人的那種喜歡。就算這一次因為馬白龍而導致她被綁匪抓走,她也沒有太過責怪馬白龍。

“可是……如果我去美國了,爸爸你怎麼辦?”雪綺看著我,麵色複雜。

“我怎麼辦?”我不禁笑了,“什麼我怎麼辦?到底你是孩子還是我是孩子?難不成你去了美國,爸爸就不能照顧自己了?綺綺,你是不是被那些綁匪做了什麼?我感覺你性格有點變了。”

雪綺低著頭,黑黑齊齊的劉海遮著額頭,我隻能看到她的眼睛,卻看不到她的眉毛。雪綺麵頰有點發紅地說道:

“不是……那些綁匪真的沒有對我怎麼樣的……我檢查過身體了……就是剪了我的頭發……”說到這裏,雪綺頓了頓,然後微微抬起頭來看著我的眼睛,小聲說,“就是……爸爸,今天你衝進來救我的時候……我發現爸爸你真的好拚命,你真的對我很好……對我實在是太好了……好的,都有點……過分了。就好像自己的性命不重要一樣了……”

雪綺的話像是在我的心裏注入了一道溫泉,有那麼一刻,我突然感到自己的整個世界都亮了一瞬間。兩天的勞碌和拚搏,幾次掙紮在生死邊緣,我早已經渾身帶傷,精神狀態也已經頹靡到了極點,可是當雪綺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我卻突然感到我的拚死付出得到了回報,我所做的一切,雖然讓我遍體鱗傷,傷痕累累,可卻都是值得的……我感覺我的眼眶濕潤了,眼淚仿佛掛著的燈籠一樣要垂落下來,鼻尖也傳來陣陣酸楚,我使勁吸了口氣,才平複自己的情緒。

我摸了摸雪綺的腦袋,忍不住笑了:

“傻妞,這有什麼不對的?不管怎麼樣,我都是你的爸爸啊,我都把你養了十多年了,難不成還會半路把你給丟下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