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元啟想要考驗他,派他單獨去談生意,而她竟然女扮男裝悄悄跟在他後麵,待他發現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冀州。
他大怒,寧元啟要是知道了,定然也會發怒,於是他斷然要令人送她回去,但她卻堅持要求跟著他,而最後,他經不住她的祈求妥協了。
其實,出於私心,他心底也是想她留下的。
一周的時間,他和她一直待在一起。
這一周就像是偷來的光景,不是不怕寧元啟知道會懲罰他的,但擔心怎麼也抵不過這期間的甜蜜。
好像偷了棗的兩個孩子,味道都是酸酸甜甜的。
這一周的空閑時間裏,她竟然動手繡了一個香囊。
香囊上,一朵深紅薔薇怒放著,他沒有想到她的手藝竟然這般的好。
她紅著臉,親手為他往腰帶上係上了香囊。
香囊!
他知道香囊的意義,他才意識到她雖年紀小,但也不是什麼都不懂,她的心思完全寫在臉上。
可是最後對於她的心意,他沒有任何表示,因為他一無所有,就連承諾,他也給不了她。
回去後,他被寧元啟重重處罰,當然,她是不知道的。處罰得很重,但他很快樂,也不後悔,畢竟那一周是他此生最快樂的時光。
寧元啟又帶他去談生意了,隻是,這一次的地點卻是青樓。
那種場合,他是厭惡的,或許是他將厭惡表現在了麵上,寧元啟不高興了。
寧元啟不高興就要折磨人了。
所以,寧元啟叫了兩個姑娘陪在他身邊,在他陰鷙的眼神下,他不得不喝下那兩個姑娘喂的酒。
酒勁上來,渾身燥熱不堪,混沌之中,似是聽到寧元啟命令了一聲,而後他就被抬到了廂房中。
身體陣陣異樣,他拚命想要保持清醒,奈何那兩個姑娘拚命纏上了他。
一夜纏綿,混亂不堪的一夜。
天亮,酒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看著那個男人滿意的笑容,明明身體裏有一股想要狠狠揍他的衝動,但是他還是攥了拳,忍住了。
不為別的,他很清楚,沒了寧元啟,他什麼都不是。
他不知道他是怎樣回到山莊的,隻記得一回去,就看到了那個丫頭。
她穿著一身水綠的長裙,坐在睡蓮正開的小池邊,白嫩的腳丫在碧綠的池水裏撩起串串水花,陽光折射下,那串水花像是七彩的寶石。
白瓷般的臉龐上漾開一朵明媚的笑意,她就像是誤落凡間,嬉戲玩耍的精靈。
她回過頭來,就看到佇立很久了的他,明眸一瞬間就亮了起來。
那一瞬間,他仿佛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都亮了。
下一瞬,她就提起裙擺,光著腳丫跑過來,看著他的身上,疑惑半晌,而後問:你身上怎麼這麼髒?她抬手,就要看他的衣服。
他卻立即醒過神來,像是被針紮了一般,甩掉她的手,急切轉身走掉,落荒而逃。
看著她清澈純潔的神情,他隻覺得自己很髒。
是了,他本就不是幹淨的人,寧元啟清楚地告訴他,他出身卑賤,是一個妓子沒有打掉的孩子。
從那以後他開始躲著她,有時避無可避的時候,她來找他的時候,他就帶上一副冷漠的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