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
卿玉軒心頭雖然略微有些遺憾,卻也在預料之中,雖然第一個懷疑的便是鳳棲,卻也是第一個就排除了他。
先前兩人雖有衝突,她更是把鳳棲氣得當場發作,甚至還撂下了狠話,這件事情卻不是鳳棲這樣稍微直性子、真性情的人能夠做得出來的,更何況是下這仙死香四道毒藥的時間把握,必須要一絲不苟,謹慎精確到每一刻?
更何況,鳳棲剛才那一瞬間的神色落入卿玉軒眼中,顯而易見,不似作假。
鳳棲若是真要演戲,最好的辦法就是保持一張冰塊臉。會把情緒擺在臉上的人,做不到那般心思縝密,在那麼短的時間裏布下那個局,連她傲嬌性子裏僅餘的那點善良都算計進去了。
因為若是換做別的貴族千金,定會當場發作,而不是因為一時憐憫,顧惜那小宮女的性命,選擇息事寧人的跟著那小宮女去換衣服。
而且,自己身敗名裂的話,皇後娘娘的打算不是落空了嗎?鳳棲沒有立場那樣做,他還想著把自己娶進門好好折磨呢。
這樣心思幾轉,卿玉軒心裏冷笑一聲,這其中,定然少不了張輕柔、張靜姝或者蕭鼎、蕭子嫿其中任何一方的兩個人。不過,至於究竟是誰,卿玉軒自然不會去多做計較,本就已經是生死仇敵,沒必要再多添一條殺人理由。添了也白添,反正要殺的人,再多的殺人理由都要殺。
不過,卿玉軒還是不得不佩服那人心思之巧妙,竟然連自己身上的氣味都能用胭脂水粉給掩蓋。若是尋常貴族千金,恐怕不是想到鳳棲的頭上,就是想到五皇子鳳逸的頭上去了!
五皇子鳳逸,從來不理朝政,一直醉身花叢,倒是跟她這個女紈絝有點臭味相投。
“軒兒!”孫晉暖第一個反應過來,衝上前,直接將卿玉軒摟進了懷裏,身子竟然還在微微顫抖著,不知道是因為雙雪殿的那一幕而生氣,還是後怕。
“晉暖,我沒事兒。”卿玉軒回抱著這個身前的少年,露出了一個安心的笑容,“讓你擔心了。”
孫晉暖眼中還有疑惑,壓低聲音在卿玉軒耳邊道,“軒兒,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在這裏?你的衣服……”
鳳閣從卿玉軒身後走出來,朝著孫晉暖笑道,“你好呀,小哥哥,又見麵了啊。軒兒穿的是本王的衣服,怎麼樣,好看嗎?”
卿玉軒聽到鳳閣的話,身體一僵,才反應過來,這是大庭廣眾,臉色一紅,立即鬆開孫晉暖退到一邊。
孫晉暖也是臉色一僵,頗不自然的道,“這……,是三皇子殿下的衣服?”
卿玉軒紅著一張臉點點頭,沒辦法,衣服不能穿了,她能怎麼辦?
孫晉暖麵色複雜的看著卿玉軒這身衣服,的確是男子的樣式的袍服,仍舊有些不放心的湊近卿玉軒的耳邊低聲道,“雙雪殿究竟是怎麼回事?”
卿玉軒眼中掠過一抹戾氣,臉上卻浮起一抹笑容,緩步走下去,“不過是本小公爺被一個小宮女端的茶水給潑髒了,便借了三皇子殿下的衣服換上,這不算是冒犯皇室威嚴吧?
最後一句話卻是衝著鳳棲說的。
鳳棲雖然知道卿玉軒的話,恐怕是真假參半,但是,卿玉軒既然這樣說了,便是不想把事情鬧大,也是想遮掩一些事情,他又何樂而不為?
“當然不算。”鳳棲別過臉去,神色恢複了以往的冷峻,“既然玉華公主無恙,那麼本王也可以回去複命了。請公主同本王一起去見父皇。”
“有勞棲王殿下了。”卿玉軒對著鳳棲一拱手,率先朝外麵走去,鳳棲趕緊跟在她身後,“軒兒,等等我,我也跟你一起去。”
隨著“玉華公主在宿軒宮”這個消息傳出,禦林軍和金吾衛一同撤去,剛剛還人仰馬翻的皇宮,總算是恢複了平靜。
原本熱熱鬧鬧的百花宴,生生被這一出鬧劇給擾了興致,這讓對接下來的鴛鴦譜充滿期待的貴女宮婦們,在心裏把卿玉軒全家上下都問候了個遍。
這個女紈絝就是個禍害,走到哪兒,禍害到哪兒,哪兒有她的地方,哪兒就別消停!
此刻,卿玉軒正站在皇後坤寧宮的正殿下,拜見帝後。
“玉軒該死,驚動了聖駕,還請陛下、娘娘恕罪。”卿玉軒規規矩矩的行了一個大禮。
皇帝陛下抽了抽嘴角,額頭青筋直跳。沒想到卿玉軒居然因為貪玩,去了宿軒宮,宮裏鬧了個翻天覆地也不出來吱個聲,隻等到金吾衛去搜宮,才把她給揪出來,果然是個無法無天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