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玉軒正在暗自神傷,這個時候,一個婦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一臉要哭的模樣,拉住劉嫂子的手道,“嫂子,嫂子,求求您,救救我家五丫頭的命啊。”
劉嫂一愣,“秦二家的,這是怎麼了?”
那秦二家的終於是忍不住掉下了眼淚,哭著道,“還沒入春,五丫頭就感染了風寒,幾貼藥吃了,都沒用,現在眼看著……,求您再借我幾個錢,我帶她去找孫神醫看看,說不定還能救回一條命。”
劉嫂臉上露出了一抹為難之色,但還是回到櫃台裏麵打開錢匣子,瞅了一眼,皺眉道,“秦二家的,那孫神醫看一次病,得十兩銀子,可不是咱們窮人家能夠看得起的啊。”
小酒肆裏頓時安靜了下來,眾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劉嫂兩人身上,有人開口勸道,“是啊,秦二家的,前年李二就去了,你一個人拉扯五個孩子,也不容易,就算是借到了十兩銀子給五丫頭看病,這以後的日子怎麼過?”
“我一定會還的!”秦二家的慌忙道,“劉嫂,我一定會還的。”
“我不是擔心你不還。”劉嫂更加為難的道,“我這裏也沒有十兩銀子啊。這不,從今早到現在,才收了幾十個錢呢。”
人群中又是幾聲沉重的歎息,“秦二家的,你還是想開點吧,這也許是五丫頭的命啊。哪年冬天不死幾個人?也不單單是你家……”
“不,我家五丫頭最懂事兒,生下來算命先生就說過,她是個有福氣的孩子,”秦二家的語無倫次的說著,“她……她是把小襖子借給她三姐穿,才會著了涼的……”
“秦二家的。”劉嫂子眼圈也紅了,不再似剛才那般爽朗的樣子,“我也的確沒有辦法啊,咱們小老百姓,如何請得起孫神醫?就算是你借夠了看病的錢,那藥錢呢?”
秦二家的身子一震,緩緩的癱倒在地,眼淚簌簌的往下淌。
“五丫頭在哪兒?帶我去看看。”卿玉軒一口喝幹了杯子裏的清酒,攏了攏披肩,站起來對秦二家的道。
眾人齊刷刷的看著卿玉軒,卿玉軒從懷裏掏出一塊碎銀子放到桌上,“我也是大夫,我去給五丫頭瞧瞧病。”
話音剛落,秦二家的就像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眼睛一亮,刷的站了起來,又慌著撲倒在卿玉軒跟前磕頭,“多謝貴人多謝貴人。”
劉嫂子看著卿玉軒留下的銀子,趕緊道,“小哥兒,你若是能夠去給五丫頭瞧病,這頓酒,嫂子請你喝。”
“這次我請大夥兒,下次我來,您再請我。”卿玉軒笑著,拉起風帽,抬腳往外走。
秦二家的趕緊跟上,給卿玉軒引路。
小酒館裏眾人看著卿玉軒離去的背影,沉默了許久,最後不知是誰說了一句,“五丫頭算是遇到貴人了。”
離開小酒館,拐了幾個彎兒,秦二家的走在前麵,推開了一間破舊低矮的泥牆房子的房門,回頭為難的看著卿玉軒,“貴人……”
秦二家的看著卿玉軒雖然穿著一襲白衣,但卻是邊角全都滾著金紋,外麵的披風也是片雪不沾,絕對不是百姓凡人。她心裏擔心著貴人肯不肯進屋給孩子瞧病呢。
卿玉軒卻二話不說,走了進去,屋子裏生著黑炭,一股飽嗆鼻的味道撲麵而來,唯一的矮床上,躺著一個小小的身影,旁邊幾個稍大的孩子縮在角落裏,一臉的驚惶。
“娘。”幾個大點的孩子見到秦二家的回來了,便飛快的撲了上來,“您借到錢給五丫頭瞧病了嗎?”
卿玉軒瞧了四個孩子一眼,身上穿著單薄的舊衣服,骨瘦如柴,臉上都生著凍瘡,更別說別的地方了。
“別鬧。”秦二家的趕緊把四個孩子拉到一邊,“別吵著貴人給五丫頭瞧病。”
卿玉軒坐到床邊上,翻開孩子的眼瞼仔細看了看,已經昏迷了,頭燙得厲害,胸口有沉悶的響聲,應該是傷寒引起的肺炎,在這種時代,患上這種病,基本上是沒救了。
現在這個孩子很危險,最好的辦法是用針灸急救。
卿玉軒扔出一塊銀子給秦二家的,“給我弄一套銀針,三床厚實的被褥,幾個小的去燒熱水,再買些吃的回來。”
秦二家的愣了愣,捏著銀子飛快的跑了,幾個小孩子也趕緊生火去燒水了。
卿玉軒閉上眼睛,運轉鴻蒙之氣探入五丫頭的體內。
片刻,卿玉軒睜開眼睛,卻看見躺在床上的五丫頭額頭上出現了一股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