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清雪的表情立即放鬆了下來,她自然能夠聽出剛才張老爺子,話中漏洞百出,明顯的栽贓嫁禍之意,冷哼一聲,“我家軒兒心地純善,這才挺身而出,想要救人。張老爺子,您剛才的話,是何意?我家軒兒難道還會將張府四姨娘母子置於險地?”
張老爺子嘴角抽了抽,腰上一陣透骨的寒意讓他不敢動彈半分,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笑容,“夫人多心了,老夫並非此意,玉華公主還請速速救人。”
周圍的人看向張老爺子的眼神,多多少少的有了一絲異樣,誰都不是傻子不是?唯一的傻子——鳳閣,還被留在了皇宮裏。
雖然卿大紈絝以往的名聲不太好,但是今日的表現,倒是讓一眾人等有了些刮目相看的感覺。
卿玉軒不再耽擱,跟著那婆子匆匆離去。
因為此事,已經涉及到了卿玉軒,卿國公府的小公爺,很多想要看熱鬧的人,也不急著走了,反而坐下來喝茶等結果,而張家也不好明著趕人,也隻得在正廳裏待著,張靜姝則和她娘一起守在了四姨娘的院子裏。
“李太醫應該很快到了,老爺子且不必憂心。”鳳欲溫言安慰著張老爺子,“玉華公主師從卿家祖宗卿佳人仙人,應該能夠暫解四夫人之危。”
張若曉眉心一抖,那四姨娘隻是個妾,並沒有夫人的地位,而鳳欲這麼一開口,恐怕以後是要給四姨娘一個更尊貴的平妻身份了。
想到自己後院的那頭河東獅,張若曉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欲王殿下這無意的一句話,要給自己帶來多大的麻煩啊。
“承殿下吉言。”張老爺子趕緊躬身道,“讓殿下見笑了,老夫也沒有想到,今日這壽宴,會弄成這般光景。”說著,他深深的歎了口氣,一副憂心焦慮的模樣,很能博人同情。
賀蘭清雪則有些怪異的看了鳳欲一眼,軒兒不是說大皇子看她各種不順眼嗎?這個時候怎麼舍得為軒兒說話?
一旁的鳳甲子也眼神疑惑的掃了鳳欲一眼,眉頭微微皺起,目光落到了大廳外,眼底深處劃過一抹焦慮。
鳳棲卻幾次想要抬步起身,最終還是不甘心的坐了下來,又不斷的朝外麵張望著,看模樣,比張若曉這個做爹的還要急上幾分,這更是讓賀蘭清雪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
“快去瞧瞧李太醫的轎子到哪兒了!”鳳棲終於是忍不住開口道,伸著腦袋往外看了看又縮回來,來回彳亍了兩圈,一邊走一邊問,“怎麼還沒來啊?怎麼這麼慢?到底這人到哪兒了?”
眾人額頭落下三條黑線,棲王殿下,您這是著哪門子急啊?
張若曉雖然臉色不好看,還是讓人去打探了,片刻之後,有人回報,“李太醫的軟轎已經快到府門口了。”
眾人鬆了一口氣,鳳欲又忙不迭的吩咐道,“去看看玉華公主那邊情況怎麼樣,血止住了嗎?”
“……”
眾人又是一陣無語,齊齊望著鳳欲,而後者渾然不覺,“快點去啊!”
張若曉扶額,對棲王殿下道,“棲王殿下,稍安勿躁,那邊有小女和拙荊守著,若有異常狀況發生,應該已經譴人來報了。”
“……哦,那就好。”鳳棲這才坐了下來,猛灌了一口熱茶,發現眾人都在看著他,他終於意識到了什麼,一張俊臉“刷”的紅了,呐呐的解釋了一句,“那個……,今天大喜的日子,本王,本王也不想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
眾人默默地別過頭去,這解釋,很蒼白,很牽強有沒有?
雖然眾人的臉上沒有表現出什麼來,但是,腦子裏麵的小馬達卻已經飛快的轉動了起來,這是什麼情況?棲王殿下為何會如此失態?肯定不會是因為鎮國將軍府總兵的小妾。難不成,他是在為玉華公主擔心?天哪,這也太玄幻了點兒吧?
棲王殿下跟玉華公主那點兒不得不說的往事,又開始在眾人的腦海裏回放,絕對勁爆的有沒有?
此時的卿玉軒,已經紮下了最後一針,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目光落到麵前這個麵色蒼白的婦人身上。
因為失血過多,這婦人已經陷入了昏迷,連嘴唇都和臉一般蒼白如紙,而床上,是一片刺目的猩紅,床上雪白的錦被和床單早已被鮮血打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