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意卿玉軒自己卻似渾然不當做一回事一般,猛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身體竟如氣球一般脹大,膨脹起來,而那幾處斷開的肋骨,在她的那股神異靈力的扶持之下,玄之又玄地回到了原本的位置,隻不過因為身體的突兀脹大,斷骨之間也就相應地隔了一段距離……
卿玉軒牙根一咬,用以膨脹肉身的靈氣猛然回收,身體瞬即收縮回到了本來大小,而那斷開的骨骼也在這一收縮之中嚴絲合縫的對上了……
這一瞬間的碰觸,產生的強烈劇痛。
幾乎讓她沒疼暈厥了過去!
但,如斯巨痛她竟自生生忍住了,額頭上,瞬間就如瀑布一般流出了黃豆大小的汗珠。
緊接著,卿玉軒小心翼翼地催動著自身的鴻蒙紫氣,將斷骨之處牢牢地捆住,然後才伸了伸腰,仔細地感覺了一下,確認自己這番痛楚沒有白忍,隻要沒有太劇烈的運動,這幾處骨折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雖然如此,卿玉軒的小臉上突顯一片異樣的蒼白,頭上更是汗珠滾滾,但自始至終,她的神色卻完全沒有任何變化!
依然是冷漠、平靜,甚至,她的目光也沒有絲毫的變動。唯一有的,就隻是因劇痛而令到她眸子中的深沉殺氣更加蠢蠢欲動。
不管是木廷皓的那一記突如其來的襲擊,還是他帶來的那句古怪話語,盡都讓卿玉軒的心中泛起了最深沉、最濃鬱的殺機。
這,又是一筆血債,已經是血債累累!
木廷皓捎來了口信,是因為蘇雲白希望自己走出蠻荒,好乘機對付自己。
這一點應該沒有錯!
但,那一記突如其來的偷襲,卻一定是木廷皓臨時起意的自作主張!
打的主意當真不錯啊,雖然會因此犧牲一位聖皇的聲名,卻能格殺了三大聖地永遠的莫大隱患,這筆生意,無論怎麼計算也還是賺的過的。
甚至於,木廷皓的聲名也未必會折損多少,畢竟他是為了他的衣缽傳人複仇。
而且,從大義上來說,他還是為了三大聖地,‘不得不’犧牲自己的聲名,也要鏟除這一個大禍害。
這,甚至是美名!
隻可惜……卿玉軒並沒有死!
這卻令得木廷皓的所有犧牲都沒有了任何意義,而且更是徒增罵名!
最嚴重的是,木廷皓那一記偷襲已經徹底地激起了卿玉軒的報複之心。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那一記偷襲,將一個已經正在辛苦的憋著自己脾氣正憋得難受的殺神釋放了出來,徹底的激怒了卿玉軒無法無天的性格。
楚九嬰重傷之餘,卿玉軒曾經想過立即著手對付三大聖地。
雖然以她的實力並不能為三大聖地造成太大的折損,但憑她無聲無息的乾坤神訣,以及逆天的五行之力,卻絕對能夠在三大聖地毫無準備之下徹底毀掉他們的宗門。
讓這幫口口聲聲為天下的偽君子成為喪家之犬!
但她一想到楚九嬰畢生的願望就是要確保奪天之戰的勝利,卿玉軒終是不忍心他的希望破滅,更不希望自己真的成為破壞大陸安定的罪人。
所以卿玉軒選擇了忍退。
將整個卿家搬遷到了蠻荒,一來保全實力,二來避免爭端,將一切留到奪天之戰之後再做定奪。
這次退進死地森林,在任何人來說,都是一次漂亮的戰略大轉移,但惟有卿玉軒自己知道,自己的這一次撤退,實在是很憋屈。
卿玉軒固然早已將死地森林作為最後的隱退之所,但,她的打算是在大陸上無可爭鋒之後,再從容的退隱。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為了避仇‘逃’進死地森林,這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概念。
但這一次木廷皓突然襲擊的事件,卻真正讓卿玉軒徹底的暴怒了。
自己險些喪命,幽靜生死一線,甚至,今生都不知道能不能複原,這樣的慘重後果,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承受。
先是楚九嬰,然後是幽靜,那麼,自己若是再退……
下一個會是誰?我都已經退了,你們卻還要緊追不放不依不饒,那我為何還要退?對付惡狗,你不打疼打死它,它就會不放棄瘋狂的糾纏撕咬!
唯有將它打死,或是打得它一見你就要趕緊跑,才能一勞永逸。
所以卿玉軒準備反擊了,而且是徹底血腥的反擊!
但這一切的心思,她卻沒有表露出來,她隻是淡淡的、卻是沉重的,將自己心中的仇恨全部壓了下去,吞了下去……讓它們在自己心理發酵,等待可以爆發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