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章:知音難覓(1 / 2)

那青年淡雅的麵容驟顯笑容,極盡溫柔地笑了起來,他的笑容,竟然如同最美麗的花季少女一般,隱隱有一種害羞的味道,卻聽他和聲笑道,“貴客遠來,萬千之喜,茶,自然是有的!不僅有茶,還有一份心意。”

說著,那青年輕輕地拍了拍手,輕喝道,“上茶!上好茶!”

他這一抬手拍掌,卿玉軒瞬時已經發現,他的袍袖,要遠比普通人袍袖寬大的太多了,剛剛一抬起手來的瞬間,衣袖竟幾乎要垂到地麵。

前後不過隻得片刻功夫,一壺熱氣騰騰、香氣清遠的茶水便端了上來,色澤碧綠,細嫩的茶葉在水中不停翻騰著,為這謐靜的樓頂再添了一股灑逸之氣。

“在下王生。兄台應是飄雪世家的人吧?”笙歌公子王生瀟灑的笑了笑,輕輕的問道,“但不知兄台大名為何?能否賜告?”

“額,名字就是個記號,有什麼不能說的,我叫飄雪大書,就是飄雪世家的一個旁係子弟。”卿玉軒端起精致的茶碗,一飲而盡。

歎道,“果然是好茶,味道很香!”

“飄雪大書?哈哈,飄雪兄弟這名字,倒是別致得緊。”王生眼中神光一閃,似笑非笑的道。

“莫看小弟這名字古怪得很,說來卻也有一段來曆。”卿玉軒微笑道,“當初,家母在小弟出生前夕,突然夢到了一本金光燦爛的,碩大無朋的書籍。因此才為小弟取名,大書。嗬嗬,見笑了。”

“原來如此,以此說來,飄雪兄必然是天賜之才了。”王生撫掌大笑。

“哪裏哪裏,王兄,相見就是有緣,既然彼此一見如故,何必稱名道姓的那般生分?你就直接叫小弟的名字大書好了,豈不親近。”卿玉軒大是熱情的道。

王生的嘴角抽了抽,心道,“大書?……大叔?……你這小子擺明了就是要明目張膽地占我便宜,不管叫你小名還是全名,本公子都要憑空低你一輩,這家夥可真是討厭至極!”

卿玉軒端著茶杯,笑吟吟地看著他,心中莫名間升起一股久違的作弄人樂趣。

麵對這家夥,與當初麵對張輕柔的感覺,竟然極之類似,那種玩弄對手的快感也是不分軒輊的。

不過當初的張輕柔雖然危險,但多少還是有些鋒芒內斂。

可眼前這位笙歌公子王生,莫看麵目平和,語調輕柔,卻是從閑適的內中,隱隱透露出一股凶猛至極的氣息,麵對著他,就如同麵對著一條最猛毒的毒蛇!

“嗬嗬,飄雪兄倒是直爽之人啊。”王生修長的手指輕輕動了動,他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指,似有意,似無意的道,“飄雪兄,現在的這副麵目,想來不是飄雪兄的本來麵貌吧?”

“既然飄雪兄也說大家有緣,不知可否以本來麵目相會?大家坦誠相待,豈非一段佳話?”

卿玉軒頓時笑了,“王兄才是慧眼如炬。不過依我看來,王兄現在的樣子,也未必就是本來麵貌吧?不知可否以本來麵目相會,豈不更是一段佳話?”

王生一怔,他現在可是根本就沒有易容,但對方卻說自己並不是以本來麵目顯身,這是何意呢?是故意的裝傻?還是……一語雙關?

他遲疑了一下,勉強笑道,“恕小弟愚鈍,卻不知東方兄此言……何意?”

卿玉軒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上,手指一下一下敲著桌麵,歎息的道,“我易容改裝,一共也不過三兩天而已。但王兄這張麵具,卻至少已經戴了二十多年吧……你不累麼?”

王生一怔,目中神色瞬時變幻,不期然之間露出一股由衷地寂寞和無奈,長長一歎,低頭,垂目,兩手放到琴弦上,輕輕撥動,琴聲悠揚而出,卻帶有一股茫然的意思,卻是一曲《感君懷》。

一縷黑發從他頭上滑落,竟自遮住了半邊臉龐,於微風中輕輕飄拂。

雲音閣外,馬蹄聲遠遠的響起,漸次由遠而近,最後在樓前停下,下麵的人群稍稍有些騷動,讓開了一條道路,一行人靜靜地進入了雲音閣內中。

正是來自木家那些人,以那黑紗少女為首走在前麵,那少女聽到那悠揚清越的琴聲,卻不自覺地停住了腳步,靜靜地傾聽。

但頂樓之上的兩人卻似是全無所覺一般,仍是一個彈,一個聽,對外麵的事情,似乎全然也不曾放在心上。

王生新奏的這首曲子極短,隻得片刻便已彈完了,王生並不抬頭,喟然道,“今日飄雪兄來到此樓,王生便感覺,竟有知音到此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