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臉色陰狠的抬起頭,狠狠的咒罵道,“這該死的闖入者!到底是誰?無論他是誰,若這次戰家無法脫劫,我一定要讓這人滿門陪葬!”
“既然事已至此,那我便立即全力以赴完成這件事吧。”幹枯老者艱難的斟酌了半天,才用一種幾乎是凜然的口氣回答道。
神情,竟似頗為壯烈,似乎做完這件事,需要自己獻身犧牲一般的悲壯。
“放心,這件事做完之後,你所損失的壽元,我自有辦法恢複,至多一年就可完全恢複,甚至更有精進!”少年正是左輪回,此刻,他的口氣也分外嚴肅。
“多謝老祖!”枯瘦的人,自然是神機子左神機。
聞言不由稍稍放心。
他行此事,乃是純屬逆天而行,雖然是風水之術,但也要以本身的精血為飼引,若不如此,他豈會瘦到如此連骷髏也會驚歎的地步。
左輪回說完,不再停留,立即退出了這個巨大的石室。
眼見左輪回離去,左神機卻靜立在那裏,久久不動,似是斟酌了好一會,這才長歎一口氣,終於又重新盤膝坐下。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雙掌猛的抬了起來。
突然間,整個石室的上空竟是光華大作。
隨著光華大作,左神機麵前大坑中的屍體之上,突然有咻咻聲音響起……
門外,同樣靜靜站立著的左輪回聽到這聲音,大是滿意的笑了笑,這才邁開腳步,真的離開了。
卿玉軒抬頭望去,卻見就在這石室上空的天花板上,刻著一副幾盡細致的完整圖畫,內容正是天罰九峰!
在那圖上,峰與峰之間的連接,卻如同是人體經脈一般,竟隱隱有光華流動。
大坑之中的屍氣咻咻的響著,竟自慢慢地在半空凝結,到最後凝成一團黑紫色的極邪氣流,刷的一聲,落在了那左神機麵前的那尊爐鼎之中。
而那爐鼎之下,九條管子突然猛的動作了起來……
隨即,一道細細的黑紫色光線,從爐鼎中升騰而起,正整地撞在了天花石壁上圖畫之中晉家的山脈之所在。
瞬間,代表晉家的色彩便即再黯淡了一分……
一個呼吸之後,在左神機幾乎是竭盡全力的一聲怒吼之中——
“去!”
一道灰暗的氣體從上方飄落,咻的一聲,向著這間石室的左上角的位置飛去,然後,那個位置的石壁竟自變得虛幻朦朧。
至於之前的那道灰暗的氣體,卻已經從那個地方飛了出去,消失不見。
而灰暗氣體消失的方向,無巧不巧,正正是晉家地脈的所在方向!
卿玉軒甚至已經可以確定,那氣體的落點必然是晉家地脈與主峰連接的關鍵位置。
做完了以上的一切,左神機臉色瞬時變得通紅,他費力的嗆咳著,大口的呼吸著石室之中的空氣,似乎根本就不嫌棄這充滿了濃烈屍臭的渾濁空氣……
良久良久之後,左神機的臉色又再變得異常慘白,臉上的皮膚也似乎又鬆弛了幾分。
雙眼,也混無半點光澤,他靜靜地打坐著,一股異常精純的深湛靈力,在他的經脈之中高速流動著。
似乎要在這短暫的時間裏,盡快恢複自己的力氣……
而那他麵前的那尊爐鼎,卻沒有停止動作,爐鼎之下的九道奇異的管子,兀自在不斷地顫動著,攪得下麵的屍體白骨不時發出一陣陣輕微的顫抖。
不久之後,又有一股濃鬱的屍氣,漸漸凝結起來!
隨即,另一股紅色的霧氣再度從石室右上角的位置緩緩湧進,仍如之前一般,一繞之後,消失不見。
對風水數術之變也算有幾分造詣的卿玉軒終於明白了這個中的玄機。
左家,竟是以無數活人的生命,於此地生生扼殺,從中催生出天地之間最濃烈的怨氣,累積之餘形成屍瘴。
然後借助一種與天罰九峰相完全同的陣勢,強行攔阻晉家原有氣運之運轉,同時,更進一步全麵堵塞晉家固有之通道,將其氣運全數強行嫁接到自己左家這邊來。
就隻是看這滿坑的白骨,相信至少已有數十萬人在這裏平白喪生了!
而每一天,也不過三千具屍體,多了也不過五千具,依次遞升的。
看來若是一開始的時候,數量絕對會更少……那麼,左家進行這場陰謀,已經進行了多長時間?
但不管如何,卿玉軒對這樣的殘酷行為,絕對是深惡痛絕的。
我們雖然沒有啥大本事,也永遠看不到高層上層的行止,但我們卻也永遠都不甘心自己的命運隻是所謂的大人物爭權奪利的祭品。
卿玉軒的手,已經連通了獨立空間的空間,緊緊地握住了血影的劍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