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弟子左韞,為我八大弟子之中,可說是資質最好的一個。若是他能夠專心修真一途,日後成就,未必能低於本座此時。”
晉天香懊悔的道,“惟其從那日之後,竟就此誤入歧途!”
“前輩勿怪,說來這也是情理中事。當日,你當著八大弟子說明此事。而且,就隻有左家一家瀕臨滅絕,另外七家卻始終安然無事,左韞心中自然是要不舒服的。”
卿玉軒道,“所以,他才傳下了這件事?讓左家逆天改運?”
“不!”晉天香搖搖頭,“多少年後,七大弟子一一撒手人寰,本座當日定下門規,不允許門下弟子以聖嬰之法重修。”
“因為若是重修,固然事半功倍,且進境絕速,但最終要承受的天罰雷劫,卻是正常情況下的四倍之巨,早晚難脫魂飛魄散的慘淡結局。”
“倒不如選擇轉生而去,真正轉世重新修煉,隻要真魂未滅,那麼終有一日會回歸,而且更容易堪破最後一關。”
“七大弟子先後逝世,本座都曾為他們在生魂之中打入一道靈魂印記。以確保他們能夠平安轉世,而且隻要足夠努力,仍可縱橫天下,逍遙人世……”
“但左韞卻違背了本座的禁令,沒有選擇轉世,重新來過!”
晉天香道,“當時,已經有九幽諸屆大帝陸續出現。因為師尊的情意,本座嚴令天罰門下,對九幽諸屆大帝不得痛下殺手!”
“驅逐可以,但,絕不可下殺手!當時那一年,九幽第六大帝肆虐江湖,三大聖地宣告無人可製,左韞突然主動請纓出戰!”
“那一戰之後,九幽第六大帝身負重傷,未及逃回九幽通道,就被聖地中人聯手圍殺,而左韞,卻也從此不知所蹤。據說,在與九幽第六大帝的決戰之中,左韞神魂俱滅!”
“當時九幽第六大帝雖然身負九幽神功,實力頗為了得,但左韞已得本座真傳,縱然落敗,也絕不可能去到神魂俱滅的地步。”
“甚至,本座推斷他們之間勝負至多也不過是在五五之間,甚至還是左韞稍強一線,他畢竟是本座最得意的傳人。”
“這個戰果,當真是出乎預料。本座當時甚感傷懷,曾經為了左韞,齋戒三月,親去祭奠。但在祭奠回來之後,卻發現,師尊留下的那一冊奇書,竟然不翼而飛!”
“從那次之後,本座已然確定左韞其實未死!而是隱匿了起來。”
晉天香苦笑著,“但他卻不知道,修煉靈力的最後一關,惟有師尊耳提麵授才能有望堪破,這點才是破碎虛空的真正秘密所在!”
“左韞當時修為雖然已經極高,卻還未到最後一步,所以他即便能夠隱匿起來,卻仍是命不久長。隻有一次一次的借助兵解,聖嬰轉世。說起來,左韞,這些年也算是苦心造詣了……”
“而到了最近的這兩萬年,本座清晰地感應到晉家氣運有變、逐年遞減。而左家的氣韻之中夾著無方血腥之氣升騰而起!”
“這與當年的占卜大大不符,必然是左韞開始了動作,以變數影響定數。但無奈身在這裏,隻要我一出頭,滅世狂雷就能將整個天罰淨峰完全轟滅!所以本座……”
他嗬嗬笑了一聲,“隻要天罰淨峰不滅,在左家或是晉家,其實都是一樣。本座雖然是晉家先祖,但卻不能為了晉家卻將整個天罰葬送!”
“至於說,將這變故告之晉家現任家主的做法,更不可行,一旦告之,即時引動兩家大戰,而以左家所積蓄之實力,更有左韞聖嬰轉世之人為靠山。”
“晉家斷非其敵,隻會更快加速晉家的滅亡,甚至是整個天罰的滅亡,這卻是本座最不樂見的事情!所以本座,一直沒有出手,也沒有將其中變故告之任何人。”
“不過天意早定……人力終於難撼定數!”晉天香微微一笑,“如今被你這一搗亂,左家的氣運,可說已經是十不存一。眼見毀滅在即……看來本座仍是少算了一步啊。”
“天意如刀,何人敢違?所謂逆天改命,不過是一個笑話,徹頭徹尾的大笑話而已。”卿玉軒淡淡地道,“天意如是即如是!”
晉天香一怔,細細咀嚼,不由得笑道,“說得好,好一個天意如是即如是!”
“不過,我言我意即天意。”卿玉軒眉梢一挑,莞爾一笑,道,“天,又如何?如何不能逆!”
“夠狂!”晉天香斜著眼看了她一會,不知可否的灑然一笑,“說吧,你來到我天罰,真實目的如何,到底是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