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我有一哥們,叫陸雙的,你還記得嗎?以前咱們住的那小區,鄰居的鄰居的對門兒。”
衛楠心道:你哥們那麼多,張王李趙百家姓都快湊齊了,我哪記得……
打了個嗬欠,笑:“嗯,記得,久仰大名,如雷貫耳。”
“小時候一起玩過,那會兒你五歲,我估計你早就不記得了。”
“……”那你問個屁。
“我跟你說,我來A大上學的時候遇見他了,他今年剛好研究生畢業,過幾天就要過來那邊工作,他們搬家之後一直待在北方,很久沒去南方了,對那邊不熟,以後你順便照顧著點兒啊,聽見了?”
“哦,聽見了。”
衛楠困意還沒有完全消除,左耳進右耳出,順口就答應了下來。
衛騰繼續叮囑:“大家都說南方人沒北方人熱情豪爽,咱生在南方也不能丟臉對吧?你這丫頭少睡點覺,一定要把你有生以來的全部熱情都拿出來潑灑在他身上,力求把他融化了,聽見沒?”
“哦,熱情……”
天氣已經夠熱了,還熱情?人都快變成人肉幹了,還熱情?你妹我腰酸背痛腿抽筋的,誰來給我點兒熱情倒杯冰水,我就阿彌陀佛了,還讓我用熱情把他給融化了?
我這熱情還沒潑灑出來呢,火辣的太陽先把我給融化了吧。
衛楠低聲嘟囔著,打了個嗬欠。
之後,老哥又是一大堆他會穿什麼衣服,長得怎樣怎樣,火車五點到,在東站,你去接他到我家吃飯,以後怎樣怎樣之類的交代的話……
聽著都覺得困。
掛了電話,衛楠又迷迷糊糊爬回了床上,繼續做美夢。
夢裏,有人在耳邊用魔咒般低沉的聲音說:“在你還在沉睡的時候,這個世界已經蘇醒了……很久很久。”
這是衛楠很喜歡的作者周放愛說的話,在某偵探小說裏,凶手用**連環殺人時經常出現的台詞。
衛楠覺得自己最近換胃口看偵探小說,有點走火入魔,夢裏經常看見血淋淋的場麵,哪怕解剖過屍體的醫學生,都覺得有些恐怖。
夢裏上演著一場連環殺人案,凶手邪惡的笑聲以及被害者淒慘的嗷嗷叫聲,讓衛楠全身出了一層冷汗。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夕陽的餘暉灑進臥室內,渲染出一片金黃的色調,因為窗戶開了條縫隙的緣故,微風吹過的時候窗簾輕輕飄動,打在窗戶上刷刷作響,如同鬼片裏招魂的魔音,頗有作案現場的淒慘感覺。
衛楠趕忙從床上爬了起來,嘩的一聲把窗簾整個拉開。
陽光有些刺眼,衛楠走到衛生間用冷水洗了把臉,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頭上亂亂的就像雜草,眼睛腫得就像大熊貓,嘴幹得就像大旱三年的沙地,裂開了一個又一個的口子。
得,簡直就是山寨版的——乞丐婆婆。
這是被考試摧殘了一個月的後果。
大學的考試就是如此可怕,衛楠偏偏生在科目最繁重的醫學院,那簡直不是可怕可以形容的。
那叫——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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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楠歎了口氣,鬱悶地甩甩頭發,從頭到腳開始打理,洗臉刷牙梳頭一切工作完成之後,稍微恢複了點“人類”的樣子。
回房把被子拉平,從衣櫃裏找出T恤牛仔褲,手腳麻利地換上,然後出門從冰箱裏拿出牛奶,邊喝邊衝書房喊,“媽我出去一下啊,老哥讓我去接個人。”
媽媽卻突然探出頭來,笑道:“是去接陸雙吧?”
衛楠一邊換鞋一邊點頭,“嗯,哥說過了吧,今晚叫他來我家吃飯。”
“嗯,你哥哥大清早就打過電話了,我已經準備好材料做晚餐了。”
“成,我這就去接人。”
剛要往外走,卻被老媽突然皺著眉叫住:“你穿的那叫什麼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