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又??(1 / 3)

雖然是傍晚,夏日的炎熱卻依舊沒有散去,白花花的馬路看上去有些刺眼,被曬了一整天幾乎要冒出煙來。兩邊的綠樹也沒精打采地耷拉著腦袋,鮮花倒是依舊在怒放,那張怒放的臉就像被打了激素導致的功能亢進,隨時都會垮掉的感覺,看得人心驚肉跳的。

這就是酷暑啊酷暑,熱死人的南方的酷暑。

衛楠後悔自己沒帶傘,熱汗流了一臉又沒帶紙巾,隻好豪爽地用手背擦了把額頭,伸手看表,已經下午五點了。

火車似乎是四點半到站?

衛楠心裏想著,如果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到地鐵站順利搭上地鐵,應該能在十分鍾之內到達火車站,那麼就不會讓對方等太久,不超過一個小時應該夠意思了吧。

老哥囉囉嗦嗦說了那麼多,總不能讓他朋友大老遠跑來,還在這種鬼天氣“久等”吧。

衛楠低頭看了眼高跟鞋,咬了咬牙,撒腿往地鐵站奔去。

因為跑太快的緣故,又是高跟鞋,雙腳似乎都沒有跟地麵接觸的真實感,那虛浮的感覺像是武俠小說裏的飛天女俠,可惜那速度——實在蝸牛。

衛楠低估了本地可憐的地鐵容量以及彪悍的群眾數量,供不應求的情況往往會造成嚴重的社會災害。

此時正好是下班高峰期,地鐵站那叫人山人海,衛楠麻木地跟著前麵的人“趕著投胎”一樣匆忙的腳步往裏擠。

都市的生活節奏如此迅猛,衛楠依舊是一隻夾雜在眾多如狼似虎般奔跑的物種中,最慢的一類,叫做

——狂奔的蝸牛。

衛楠揮汗如雨,終於擠到入站口刷卡進站,再從那踩得人太多而“嘎吱嘎吱”作響的電梯上心驚膽戰地下去——眼前有一輛擠滿了人的地鐵,華麗麗地開走了。

焦急地等了幾分鍾,地鐵來了,人潮一湧而上,衛楠往裏一看,人們都伸長了脖子拚命呼吸,臉上的表情有點扭曲。伸出去的腳顫了顫,又縮了回來,地鐵安全門哢的一聲關上,然後又一輛地鐵在眼前,華麗麗的開走了。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十年之後,你不屬於我,我不屬於你,我們還是一樣,陪在一個陌生人左右……”

陌生號碼的來電提示音。

等車的人太多,太擠,又是陌生來電,衛楠根本不想接。

那來電鈴聲卻響個不停,有種鍥而不舍的勇敢精神。

周圍的人以一種不耐煩的目光瞪著衛楠,衛楠隻好無奈地聳聳肩,接了起來。

“你好,我是陸雙。”

衛楠怔了怔。

透過電話傳來的男音,語調略低,也分外有磁性。

如同在耳邊緩緩流過的溫水,衝擊著腦內複雜的神經叢,最後集中在頭頂,居然有種讓人頭皮發麻的震撼之感。

這人不是做播音節目的吧?聲音還真好聽。

“在聽嗎?”

那邊輕聲問。

衛楠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應了聲:“嗯,你好,我在地鐵站,正要趕去接你呢。”

“那麼,我在火車站附近月華大廈的樓下等,不見不散。”

其實這會兒算起來,他已經等了半個小時了。

可是那平淡的語氣,依舊感覺不出主人的任何情緒。

“嗯,好的。”衛楠點頭,後背有點涼。

“拜。”

電話裏隻餘嘟嘟的忙音,那邊已經掛了,衛楠“拜拜”還沒說來得及出口,訕訕地把手機塞回包裏。

這聲音,那叫——賊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