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從門縫偷窺了一下,沒人。裏麵是廚房,現在肯定不是做飯的時間,們是虛掩的,他一拉就開。也許是因為時間太久沒上油,門軸有點“嘎吱”作響,嚇了王誌堅一跳。
靜默了兩三分鍾,沒人聽到聲音過來查看,他開始邁步。
腳步很靈巧,他小心的避開房間裏的一些盆子、桶什麼的,迅速上到二樓。這裏就兩層,底樓沒人那一定在二樓,哪怕劉濤不在陶佳也應該在,他更加謹慎。
二樓以樓梯的位置分成左右兩邊,每邊各有兩個房間,廁所其實就位於一二樓之間的樓梯中部,這也是很多年前郊區人們修房子的慣例了。
他不敢站直身體,那樣的話誰要是走進小院子一抬頭就會看到他。半蹲著,這個姿勢很別扭,王誌堅幹脆一隻手微微撐地,手腳並用之下速度加快了很多。
他先查探的是左邊,一個房間門半開著,裏麵堆放著一些雜物,另一件雖然是緊閉的,但他從那隻有一層薄紗窗簾的窗戶上看過,裏麵有一張床、一張寫字桌,沒人。
右邊的搜索更快,但是王誌堅懵懂了,因為這邊也沒見著半個人影。
他相信光頭的視力和判斷力,一個老練的刑警絕不可能把人影和風吹窗簾的影像搞混淆的。可是,人到哪裏去了,他進來前後也沒看到、聽到有人出去的。
沒給他思考時間,正門外一聲巨響,兩扇結實的木門被破門錐轟開,光頭帶著三個全副武裝的特警隊戰士直衝進來,還有一個留守在門口,防止有其他情況產生或者阻止聽到聲音跑來看熱鬧的群眾。
等王誌堅下到底樓,光頭他們已經再次把底層搜索完畢,大家彙聚到堂屋中間,雙方都在搖頭。
“樓上也沒人,沒人出去,繼續搜,找一找有沒有地窖。”
這是唯一的可能性了,王誌堅電光火石之間已經想得通透。
找出地窖入口不困難,畢竟不是特工,廚房米缸下麵的挪動痕跡太明顯了。搬開米缸,一個沒怎麼修飾的人工挖掘的窟窿露了出來,下麵隱約有人聲傳上來,細聽還有一陣陣的哽咽哭泣聲,是男人的聲音。
“噓”
王誌堅豎起一根指頭在嘴邊,看情形下麵還不知道有人入侵進來。這有兩個因素:他們速度夠快、動作敏捷而無聲;然後就是這個窟窿的位置很巧妙,在廚房的角落裏,哪怕挪開米缸光線有也不怎麼透射進去。
事實上米缸很輕,幾乎是空的,下麵還做了一個架子。估計這是陶佳為了自己下去之後好順手拉過來封住洞口特意設計的,不得不說這個構思很簡潔實用。
“我下去,光頭在這裏守著,其他人警戒屋前屋後。”
下麵不高,大概有一米多,王誌堅輕輕一跳,穩穩的站在地窖裏,一股濃烈的汽油味熏得他頭暈,然後他才看清楚自己的位置和裏麵的環境。
入口下來是一個通道,他必須要彎著腰低著頭才能走得過去。通道分段,三五幾步就走完了,裏麵的空間就要大一些了,也許快兩平方大小,這個地方嘛,王誌堅想了想,應該是堂屋的正下方。
這是純手工挖出來的,而起挖掘時間也短,四周的牆壁還透著濃濃的濕氣。有一盞不怎麼亮堂的燈泡懸掛在頂上,映照得裏麵昏黃一片。
一個女人手裏緊握著一個點燃的打火機盯緊張的盯著王誌堅,她麵前,一張簡易的鐵皮椅子四條腿被釘在地上,劉濤雙手雙腳都被牢牢地捆綁著,他身上和周圍地麵都是濕淋淋的,汽油味正是從這裏散發出來的。
“你是誰、你要幹什麼?趕緊出去,不然我就把他點燃。”
奶奶個熊的,王誌堅倒抽了一口涼氣,著打火機隻要往下輕輕一碰,劉濤就成了一個人形火炬,不用說,等待他的絕對是死翹翹,哪怕王誌堅手裏有個滅火器都不起作用,因為地窖四周擺著四大桶汽油,每個桶的桶底很明顯都有一個洞,汽油正在慢慢的流滿整個地窖。
“我不想殺你,你馬上出去,你是警察是不是,把槍扔下。”
女人尖叫起來,手裏的防風打火機下意識往劉濤身上靠近,王誌堅趕緊把兩隻手一舉,大喊著。
“陶佳,你不要衝動,冷靜一點,我馬上把槍放到地上。”
說著,他伸出兩根之手撚起槍柄,動作相當緩慢的抽出來放到地上,為了讓陶佳不要那麼激動,他又伸出腳尖把槍往女人那邊踢了過去。
這個動作總算讓女人稍稍平靜了一丁點,當然,她依然不會放鬆警惕。王誌堅盯著她握著打火機的那隻手,心裏是無盡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