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市鋼鐵廠是一個國營老企業了,六十年代的時候就在安西落戶下來。
在那之後的十多年將近二十年的時間,這就是安西市最大牌的企業,沒有之一。因為曆史的特殊性,它和安西市甚至是平級機構,根本不屬於安西市地方 政府管理。
當然,因為畢竟地處安西,企業和市裏關係還是融洽的,雙方之間也有一些相互的合作。
作為一個大型企業,內部的各種構建自然是完整的,從幼兒園和小學,再到子弟中學。子弟中學最初是有高中的,後來因為教育水平的問題,取消了高中,隻保留了初中。
八十年代改革開放之後,這種類似的大型企業的日子有些難過了,缺乏了計劃經濟主宰地位,國營企業的日子一落千丈,安西市鋼鐵廠也不例外。
職工從隻能發一半工資到後來的買斷離職,企業也如日落西山,舉步維艱起來。
企業都這樣了,內部的子弟學校當然也就更難生存。好一點的老師謀求調到市裏、縣裏的學校,水平差一點的老師也辭職的辭職、下海的下海。但是,一個幾千人的企業,沒有一個學校也不行,因為鋼鐵廠距離市區二十來公裏,讓十多歲的孩子不管是騎車還是乘車這麼遠都是一件危險的事情。
所以,無論如何,在廠裏幾次大會之後,學校還是保存下來,而不是按照原來的計劃,全部把廠裏的學齡孩子由各自的家長送到市裏讀書。
隻是,學校也改製了,從普通的初中改成了職業技術學校,這樣總算是讓廠裏的孩子們在十八歲之前學會一門技術,免得走上社會之後無一技之長,那樣的話糊口都是問題。
校車保存了下來,廠區太大,大一點的孩子還好,可以騎自行車什麼的來學校,年齡小的呢怎麼辦,父母都得工作才能保證有飯吃,那裏有時間照顧孩子。
大船爛了還有三千釘,廠領導大手一揮,咱們校車不出廠區,就接送廠區內的孩子每天上下學這點汽油錢還是擠得出來的。
其實就是那樣,那些想給自己孩子求一個好前程,把孩子送到市裏讀書的家長都鬧了很多意見。廠領導也不在意,現在都這個樣子了,你們還想著廠裏派車接送市區,做夢去吧。什麼,要去市裏鬧,好啊,你們去,趕緊去,市裏領導要是被你鬧一鬧就來幫我們解決問題了,我給你們每人獎勵五百。
開什麼玩笑,安西市對鋼鐵廠現在是頭痛得沒法,恨不得某天夜裏這個廠忽然消失,也免得那麼大得負擔在地方 政府。
改革開放,國企最先開始的就是管轄權下放到地方 政府,幾千人的吃飯問題,任何一個市長都要喊吃不消的。
作為一個老安西人,王誌堅很熟悉鋼鐵廠的情況,所以他很奇怪,校車怎麼會始終,這不都是在廠區跑,大不了鋼鐵廠保衛科幾十個人撒出去還有什麼找不到的。
他想不通,光頭也想不通,偷偷的看了一眼抿著嘴一本正經開著車的田蓉,他掛斷電話,把王誌堅剛才說的基本情況給女人轉述餓了一邊,田蓉也奇怪了。
“想那麼多有啥意義,去了先把監控調出來看看就知道校車去了哪裏。”
誰都沒把這當做一回事,甚至,光頭很惡毒的在猜想,會不會是鋼鐵廠的領導為了向市財政要錢搞出來的花招。
這不怪他,鋼鐵廠這些年很是鬧了些花樣,特別是節假日和春節之前,總是要鬧些幺蛾子不讓市裏領導安安穩穩的過節。而且,因為他們總是煽動工人出麵,市裏拿著非常不好處理,很多次都是被迫讓財政撥過去幾十萬打發了事。
這種事,不僅僅事王誌堅經曆過,光頭和田蓉都經曆了不下一次。
有了話題,兩個人之間總算沒有那麼尷尬,光頭也是猛地一拍退,感歎道。
“你說鋼鐵廠那些職工也是,寧願拿著一二百的生活補助每天鬥地主打牌,也不願意去市裏找個工作,打個工怎麼一個月也要掙上一兩千一個月吧,唉……”
“他們以前是吃計劃經濟的,總是認為自己高人一頭,世界變了,他們還沒變,所以他們哪裏放得下架子出來打工,我看是活該。”
田蓉的話一針見血,這也的確是鋼鐵廠很多職工的現實心態。
安西市鋼鐵廠是一個國營老企業了,六十年代的時候就在安西落戶下來。
在那之後的十多年將近二十年的時間,這就是安西市最大牌的企業,沒有之一。因為曆史的特殊性,它和安西市甚至是平級機構,根本不屬於安西市地方 政府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