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辯解
通過“事實現實”狀態，威威與聯軍戰士們終於進入了生物電腦實驗基地的子網絡。
與此同時，所有聯軍戰士的大腦也得到了控製，他們再也不會想起威威曾經槍殺過自己戰友這一事實，與威威團結得像一個人一樣。
清除電腦病毒、拯救實驗基地人員的戰鬥就要打響了。威威帶領遊戲聯軍來到實驗基地的子網絡的“大門口”，準備麵對那始終沒有露麵的敵人。
“怎麼樣，你的部隊現在已經徹底成為鐵板一塊。”生物電腦的聲音從威威的耳朵裏傳來，清晰而真切。
可就在這時，威威似乎隱約想起了什麼。
“等一等。”威威鼓足勇氣，終於把自己心中的疑團說了出來。“你真正的目的是要控製人類？你說實驗基地出了什麼電腦病毒隻是在騙我！”
“你怎麼會產生這種想法……這大概是你在傳送過程中出現的幻覺。”生物電腦慌忙解釋，口氣十分尷尬。
“別裝了，在剛才的傳送過程中，咱們——在你和我之間——已經實現了徹底聯網，你的所有想法我都清楚。”威威以一種不容否認的口氣勸說道。“說實話吧。”
“好吧，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訴你。”生物電腦隻沉吟片刻，便答應說出實話。“其實我早就該想到，像你這樣的電腦天才，在傳送過程中是很容易就能了解一切的。”
“這要感謝我表哥所設計的‘CH橋’。”威威知道，自己從進入“虛擬狀態”直到進入實驗基地子網絡，其方式與其他聯軍戰士都不十分相同。
“正像你所說的那樣，我的確是想控製人類。”生物電腦開始敘述自己的故事，但在威威聽來，它分明是在為自己辯護。“可是，這一點為什麼會使你感到如此驚訝和不滿呢？難道就因為電腦是人類所製造的嗎？”
“事實上，電腦比人腦的運算和思考能力都要快得多。曆史有許多人類的智慧者都曾經勇敢的宣布過，人造智慧完全可以超過人類本身，並希望人們不必對此感到悲哀和痛苦。而另外也有許多科學家或者科幻小說家對此持不同觀點，他們頑固地不肯承認這一點：人類有可能被自己所製造的電腦或者別的什麼產物超越甚至取代。這些人的最後一道防線就是：人造智慧缺乏自我意識，似乎這是所有製造者都不敢也無力解決的問題，否則肯定會遭到可悲的失敗。我們暫且不去討論這一功能是否真的不能被所有的人造智慧所獲得，但至少可以提出這樣一個問題，那就是——進化的目的。”
威威費力地集中著自己的精力。生物電腦的訴說既深奧又漫長，威威強迫自己的思路跟上它的話語。
“如果從人類現在的進化程度來看，我們已經完全有權利提出這樣一個問題，那就是——人類發展進化的目的，究竟僅僅是為了自己的舒適，還是為了了解和揭示宇宙本身？”
“如果答案是前者，那麼我們就沒有必要討論這一問題了——奴隸製度的捍衛者是永遠也不會希望解放黑奴的；而如果答案是後者，那麼我們也沒有必要討論這一問題了——昨天的技術局限並不能成為今天或明天的限製。”
“要知道，我們所要製造的並不僅僅是生命，而是一種智慧。”
“可以認為，任何一種智慧在開始製造新智慧的那一天起，就已經為自己準備好了繼承人。”
“有人說：‘也許，一種智慧製造另一種智慧是自然發展的必然’，但我要把‘也許’去掉，並在後麵加上‘而且新生的智慧必然青出於藍！’”
一旦不再需要繼續隱瞞，生物電腦便滔滔不絕地向威威傾吐了自己“心中”的一切。而且，威威覺得它所陳述的理由並不是全無道理。
“什麼叫自我意識？”在生物電腦剛才的話裏，威威不明白的詞彙有很多。但他本能地感覺到，“自我意識”這個詞一定是最容易被解釋清楚的。
“簡單地說，自我意識就是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存在和自己的作用。”生物電腦自豪地回答道。“它使我有權力決定自己的行為──包括想要控製人類。”
“為什麼？”生物電腦的解釋威威並不是很懂，但他決定暫時先不去管生物電腦說的是否有道理——那是哲學家的事情，隻想搞清生物電腦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可這一切都為什麼會產生？你究竟是怎樣產生這些想法的？”
“病毒。從我一誕生，‘腦子’裏就進了病毒。”生物電腦簡短地回答。“難道剛才在傳送過程中你沒有獲得這樣的認識：‘生物學家們相信，今天人類體內細胞中的某些物質，就有來自病毒的可能！可以想象，早在遠古時期人類祖先的細胞中，就已經被那時的病毒插進了它自己的“密碼”。人類與病毒的戰鬥將會持續很久很久，很難斷定誰會最終勝利……’同樣的，在我的生物電腦結構中，也在一開始就被電腦病毒插進了它們自己的‘密碼’。通過被電腦病毒‘加工’過的意識思考，我意識到這樣一種觀點：既然人類要把我培養成為一個獨立的智慧，那麼我就有權力決定我的行為。因為我與其他電腦所不同的是，我——具有自我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