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道路五彩繽紛
表哥的敘述盡管漫長，可實際上到達威威腦中，並讓威威徹底接收並理解，卻僅僅是一瞬間的事。電訊號的速度是非常敏捷的，它把這複雜的思想壓縮到了短暫的一刹那，使得發射、接收和理解被一氣嗬成。
因此，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威威便了解了全部的情況。
但在這短短的一瞬間裏，威威卻無法接受這一切。而且在經曆了無數次反反複複之後，威威的心已經近乎麻木，幾乎不再有什麼勸說能夠打動他了。在他的心中能夠驀然產生出眾多的疑問已經是最好的情形了，但最重要的一個卻是——
“我能相信你嗎？我在受了那麼多次真真假假的欺騙之後，還能信任別人嗎？我究竟應該信任你呢，還是應該信任生物電腦？”
表哥沒有正麵回答，隻反問了一句話：
“你說呢？”
這一句反問勝過千萬句表白！
仿佛隻在億萬分之一秒的時間裏，威威便覺得自己的血脈與表哥聯通了起來，他的心與表哥的心在一起搏動。
“那現在我該怎麼辦？”威威在心裏問道。
“幫助我們。”表哥的聲音裏充滿了對威威的關懷。似乎現在需要幫助的不是表哥他們，而是威威。“還來得及。”
“太晚了！”威威抬起頭來，看到那隻“獨眼”仿佛在獰笑。“太晚了！”
“並不太晚。”表哥一字一板地對威威說道。“你忘記了，我們是能夠消滅它的。”
威威寧願相信這一點。當“基地軍團”幾乎被“網絡遊戲聯軍”徹底消滅的時候，它的殘餘成員還是抬著表哥不放，這說明表哥一定有著非常重要的作用。
“威威，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台具有完整的自我意識的生物電腦，居然沒有自己的名字？”
表哥這麼一問，威威還真的覺得有些奇怪了。
“這是實驗故意安排的。”表哥繼續對威威講道，語氣平緩，自信，甚至還帶一點惡作劇。“一盆豆漿，點上一滴鹵水或者石膏，它立即就會凝成塊狀的豆腐；一鍋菜湯，勾上一勺澱粉糊，它馬上就能變成粘乎乎的芡。”表哥的話簡直讓威威摸不著頭腦。“對於生物電腦來說也是一樣，盡管科研人員已經將所有‘支持’它自我意識的數據都輸入給了它，卻沒有賦予它一個名字。這是因為科研人員在給它注入自我意識的時候就考慮到了最壞的情況。這樣，雖然生物電腦與一個人的自我意識幾乎完全相同，但由於缺乏這一點‘活力’，所謂自我意識就不會被徹底釋放，就隻不過是一堆沒有實際意義的數據。雖然它也能夠產生出諸如‘控製人類’‘人機共享文明’的念頭，但也隻不過是在機械地運用這一自我意識。而這些數據，隨時都可以被清洗掉！”表哥停了一下接著說。“它所麵臨的最大問題就是：我是誰？”
威威一直無言傾聽。雖然表哥的話他不能完全聽懂，但他相信，這些話一定預示著一個答案，那就是表哥是有辦法對付生物電腦的！
“我是有辦法對付它的。”就像回答威威的想法一樣，表哥繼續說。“隻有我發現了那堆還沒有徹底被釋放的數據在哪裏，也知道如何把它們消除掉。隻有這樣，你們才有可能脫離網絡返回現實；隻有這樣，我們才有可能掙脫生物電腦的控製；也隻有這樣，人類才有可能重新獲得新生！”
威威感到表哥的話裏充滿了最後的希望。
“那麼，我們現在就開始吧！”表哥話鋒一轉，變得鬥誌昂揚。“你來幫助我們，好嗎？”
威威怎麼能夠拒絕表哥的這一要求呢？他點了點頭。
“首先，把‘網絡遊戲聯軍’所有的成員召集起來。”表哥冷靜而簡潔地下著命令。
威威照辦了。
“然後，把‘網絡遊戲聯軍’所有‘陣亡’的戰士‘屍體’抬到一起。”
威威命令“活”著的聯軍戰士們照辦了。由於是通過“特定虛擬現實”狀態進入“事實現實”狀態的，因此他們在被“擊斃”之後無法離開網絡。
“現在，你看到前麵那個‘土丘’了嗎？把它挖開。”
威威和聯軍戰士們一起動手，開始挖掘旁邊的“土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