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山。
竹林屋舍。
風雪天總是格外的短,不過剛到酉時,天色便徹底的轉黑。
一盆炭火在暗夜裏靜靜的燃燒著。
清柳,劉鵬,張詠,封晨四人慵懶的坐靠在火盆四周。
今日早課時分,楚文柏曾問趙長老,練氣六層的瓶頸,該如何突破?
那趙長老簡短的回道:“六層瓶頸,自古有之,有的缺少苦修,有的缺少廝殺,還有的缺少曆練,不一而足。”
而後便有許多弟子決定下山,其中就有封晨和劉鵬二人。
縫隙進來一絲寒風,將火焰吹的忽暗忽明。
張詠將身上的袍子往緊掖了掖,抬頭問道:“劉師弟和封師弟明天就走?”
“恩,此事宜早不宜遲,明天做過早課後就走。”劉鵬回道。
封晨點了點頭,未曾說話。
劉鵬突地抬頭看著張詠,問道:“張師兄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我打算苦修一段時間。”張詠悠然的回道。
“那師弟呢?”劉鵬轉頭看向清柳。
“廝殺與我無用。”清柳淡淡的回道。隨後繼續低頭翻看手中的《上清經》。
“也是,師弟從小打獵,與猛獸搏殺。這廝殺確實對師弟幫助不大。”劉鵬點了點頭,接著問道:“師弟有段時間沒回劉家莊了,什麼時候回去看看?。”
“過段時間吧。”
四人隨意的閑談了一陣後,劉鵬和封晨起身告辭,回去收拾東西。
劉鵬與封晨二人走後,張詠往清柳身邊挪了挪。
在火焰升騰中,清柳那清秀的臉龐,呈現出一片火紅色。
看著清柳坐在火盆前,手捧《上清經》看著津津有味,
“師弟已經從藏經閣出來了,可這書還是離不開手。”張詠感歎道。
“書中有大道至理。”清柳頭也不抬的回道。
“師弟現在對於大道的參悟恐怕已經遠遠的超出我等了。”張詠語氣幽幽的說道。
“師兄是在打趣我了。”清柳繼續翻著手中的經書。
“為兄是認真的。”張詠緩緩的回道。
清柳抬起頭來,卻是對上了張詠正盯著自己的雙眼。
三年的修行,張詠麵容更加的俊逸,身上的氣度更勝往昔了。那雙寒星般的眸子,更亮了。
二人對視了片刻,而後清柳輕笑了一聲,繼續低頭讀書。
未曾言語。
過了許久,屋內響起一陣喃喃的聲音。“師弟有沒有發覺,封師弟似乎在有意的疏離我等。”
“與我等何幹。”
“嗬嗬,為兄自詡灑脫,卻是還沒有師弟看的開啊。”
......
轉眼間,劉鵬和封晨二人下山已有十多天了。
這一日,清柳正在屋內閉目打坐,突然從外邊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清柳師弟,該出發了,講道快要開始了。”
數息之後,清柳輕呼了一口氣。睜開了雙眼,起身出門。
張詠正在屋外站著,見清柳出來。
張詠簡練的說道:“今日是紫陽師兄講道,紫陽師兄雖然平日裏與我等親近,但素來不喜歡弟子們遲到,咱們早點去吧。”
“嗯”。
清虛道宗四脈,每一脈每隔三個月,都會有各脈的長老或是道行高深的弟子講道。既是為了給新入門的弟子授業解惑,亦是為了磨練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