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這個，去見塔桑。”青城遞上了紙片。
空白的紙片。艾文就知道會是這樣。
“走了。”青城回過頭便自顧自地走開。二人看著站在原地的林恩，她改變主意了？
“這個，還是給你吧。”艾文看著林恩手裏的野靈菌，正打算拒絕。
“拿著吧，我會努力變強，然後正麵打敗你。雖然不知道下次見麵要多久。”
看著林恩燦爛的笑容，艾文一陣失神。為什麼突然間覺得她沒有那麼討厭了。
艾文手捧著野靈菌，林恩邊跑邊揮手的樣子，青城緩慢的腳步聲，身邊維裏不舍的神情。
一如布朗所說，分開隻為更好的遇見。
…………
“青城？”屋內女子身影一頓，“尤金，你知道上層中有這麼一個人嗎？”
女子轉過身，一身灰衣，蘑菇頭下巨大的眼鏡遮去她三分之一的臉龐，看上去呆板至極。
“不知道。不過既然有首長手喻就放行。”如果二人看到應聲男人一定會嚇一跳。
綠色的皮膚，結實的肌肉，龐大的身軀，赤 裸著上身，粗獷的樣貌，兩根角從額頭彎出——
他不是人類。
女子就是審批員塔桑。“讓我看看。”塔桑搬來小凳子，奈何身後的書架太高，踮起腳尖還是勾不著上層的書。
尤金歎了一口氣，彎下腰，塔桑笑著踏上了他的肩膀。上層的書沾滿灰塵，已然許久沒有動過。
“不是這個——也不是這個——”
漫天灰塵。尤金明顯見怪不怪。難為一旁的仆從一直打噴嚏。
“找到了。”塔桑一臉驚喜，坐在尤金的肩膀上。“地底礦場的任務指令。”
塔桑順著尤金的手臂走下。“拿給他們吧。”
…………
艾文有點不耐煩。果然是人弱聲小。
從進來見到一個前台的仆從後，就沒有見過任何人。即使報出青城的名銜，那人態度也不見有變。
轉頭看了看安靜的維裏，眉眼透露出的心事重重。
“怎麼了。”從離開青城後他的狀態就是一直這樣。
“沒有。沒事。”
艾文就這樣看著維裏，雖然很擔心，不過既然他不想說，他不會強迫他。
維裏低下頭，不是不願意說，而是不知道從何說起。青城給他帶來的問題一直在腦中纏繞，一直在思考。但要他說出口，又覺得有些惘然。
每個人的道路都不一樣。
“哐當。”
開門聲打斷了二人的沉默。
“你們跟我來吧。”仆從從兜裏取出一大串鑰匙，拿起前台上的油燈，“路可能有點曲折。”
二人一直認為這裏隻有兩個房間，可是當仆從打開另一扇門時，他們發現門後是向下的通道。
跟著仆從，終於明白曲折的意思。一扇接一扇的鐵門，開始的路他們還記得，但越往下門便越多，艾文感到驚訝的是，連他們都不記得，這個小小的仆從竟然絲毫無錯，取匙開門的動作熟練程度讓他歎為驚人。
暈頭轉向。門已經不能用多來形容，基本走三步就要從四麵八方的門中做出選擇。而仆從的動作也緩下，顯然密集的選擇也讓他十分吃力。
如果仆從記錯了，把他們帶到另外的路？這是維裏心裏的疑惑，看著另外的門，那些門後都是什麼？
仆從停下了腳步，輕輕叩動門把。
“進來吧。”
清脆的聲音。讓人心生愉悅。
二人看著仆從離去的身影，走了？那誰帶他們離開？
“進來吧。別傻愣愣地站在那裏。”又是那道好聽的聲音。
推開門，迎來而來濃濃的煙草味直熏得二人直咳嗽。那人低低地笑了幾聲，似這樣捉弄人讓他喜悅。
艾文掩著鼻，揚起手驅散煙。模糊地看到濃煙中一個人半躺著，提著煙杆不停地吐出雲霧。
難以想象那麼好聽的聲音是從眼前的人發出。
咽了咽口水，或許已經不能稱為人了吧。身無數兩肉，瘦骨嶙峋，兩隻眼睛深深地陷進去。乍得一看就是披著人皮的白骨骷髏。
“你們是青城帶來的？”人皮骷髏似乎認識青城。
這倒是一件奇怪的事，要知道他們碰到的人可沒有一個認識青城。
“你們看我這模樣，誰敢靠近我？”人皮骷髏深深地吸了口煙。
二人聽到這句話就明白，的確，正常情況下是不會有人選擇與一個骷髏為伍。
當然，青城是個例外。艾文竊喜，衰運終於遠離他們，幸運女神降臨了。
隨後又看了看骷髏，應該是幸運骷髏。
“雖然我和青城交情不錯，但也別指望能依靠我。”骷髏伸出骨指，“該怎樣做的就要怎樣做。我是絕對不會徇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