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了什麼,急忙左掏右掏,掏出了木符放在了“小米”眼前不停的晃動。
可她似乎熟視無睹,頓了一秒,眼神又恢複無光的狀態,這木符在她麵前一點用處都沒用。
就在小米呼吸越來越微弱,快要停止的時候,遠方突然尖銳而快速的傳來一聲刺耳的笛鳴聲,她猛地垂下了手,木木的扭曲著詭異的身體,向聲音傳來的地方邁著奇怪的步子走去。
小米沒了支撐,意識全無,眼一翻,身體軟塌塌的倒了下去,口吐白沫,再沒睜眼。
小文急忙跑上去抱住了她的身體哭個不停,抽抽噎噎的出神,一副傷心到魂不守舍的樣子。
我也很著急,手心仍然一片冷汗,但幸存的理智還是提醒著我趕緊支撐著自己跑去前台,撥了120,等著救護車的到來。
大約十分鍾後,終於聽到了急救的警鳴聲,救護車終於到了。
先就地緊急處理了小米,確保身體還能支撐下去後,抬上了擔架,被推上了救護車,我和小文緊隨其後,也跟著上了車。
看著小米暗沉的臉色,我摟緊了不斷哭泣的小文,突然感覺自己變得冷淡又堅強。
卻也很殘忍。
之後又是焦急的等待,我不懂醫院一般急救該做些什麼,小文也呆愣愣的,我們坐也來不及坐,就站在手術室門口看著手術中三個字亮著紅燈,在眼前閃啊閃。
小文打了電話給小米的家裏人,之後一大幫子人又是謝過咱們,又是一陣陣擔心的,我和小文終於也鬆了口氣了。
坐在醫院冰涼的鐵椅上,我又想起容止囑咐的話。
看看天色,已經黑的不見五指了。唉,這人又該生氣了。這麼想著,我還是毫不反悔的守在了手術室前。
誰知一陣風突然刮過,不會是……
果然。容止挺拔的身子站在長廊中央。
我看了看已經睡過去的小文,給她拉緊剛剛蓋上去的外套,就朝他走了過去。
“你看到咯,特殊情況。可能不能去你說的那個地方了,對不起呀。”
說實在話我還是很愧疚的,畢竟容止對我好的實在是沒話說,唯一一次邀請我出去了,我這次卻又拒絕了他。
誰知道他也沒太在意什麼,淡淡的望著手術室亮著的燈平淡的說道,“為夫知道。剛剛那聲笛聲,是為夫奏響的。”
我吃驚的望著他,他怎麼什麼都預料到了,什麼都會?
“雖然不屬於我們冥界的事,但是出於好心,為夫還是幫了一幫。”我看他雖然是淡漠的說著一切,但總歸心裏還是有點感動。
等等……“那個人不是鬼嗎?”我疑惑的看著一直望著手術室的他,他卻篤定的搖頭。“雙體人。”
“雙體人?”怎麼有點惡心的感覺……
他又難得耐心的跟我解釋,“這種情況不多有。應該是從出生就有的。因為母體的悲哀滋生出胎兒性格的兩種分裂,就是從一個人身體中出現的兩種狀況。因人而異。雙體人就像連體嬰一般,從出生開始命運就連在一起,但其中一方占領了先機,把另一方的生存權奪走。”
“奪走?那另一方?”
“隱藏。但隨時可以出現。”
我仔細的想了想剛剛的狀況,“難怪剛剛那另一個小米看到了藏在一邊的小米那麼憤恨,想把她給殺了。”
他點了點頭,又慢慢的說道,“誰都想生存,都想獲得生活的權利,哪怕付出一切也要把對方扼殺掉。一旦扼殺掉對方的生命,另一個一直隱藏的一方就可以永遠生活在世界上,而另一方卻不能再隱藏,將永遠消失。”
在母親肚子裏本來是同一個身體,卻因為母親情緒的轉變,變成兩個兄弟或姐妹,到最後卻要互相殘殺。
真不公平。
我不由在心底歎息。
容止仿佛看穿了我的疲憊和心思一般輕柔的摸了摸我的腦袋,安撫著我,“人性就是這樣的。”
我還是忍不住長歎了一口氣。
“謝謝你呀。不然小米就沒命了。不過那另一個小米也挺慘的,你把她怎樣了?”我感激的看著他,又一次覺得這容大鬼王還真是不錯,好心。
可……
他看著我,眼神閃著“正直”而毫不動搖的光芒,仿佛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驕傲的說道,“我把她化為鬼了。”
你媽媽的……
我忍不住想罵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果然,這人又一次讓我失望了,化成鬼,什麼玩意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