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熟悉的味道突然讓我覺得自己喝的是血,是某人的血。我不禁有些抵觸,喉間一緊,咳嗆而出。
“別急,別急,嗆到沒有?”
眼見我嗆得雙手捂胸直咳嗽,擇哥哥慌亂地用一隻袖子去擦我的嘴角和汙染的衣服,另一隻手騰出來幫我撫背順氣。
他此時竟然如此慌亂。
這神仙草大約也是唯一能養我這條怪命的神藥吧,如果我連它都拒絕食用,我就真是在不要命。
我不要命究竟又是在跟誰過不去?
不,我還有太多心結要解,隻有好好活著,才能了解一切的真相。如果一切苦難真是我的過錯造成,我會去彌補;如果不是,我會給我自己討回一個公道。
有了這麼一絲頑強的信念,我從擇哥哥手中奪過藥瓶,倒入嘴中咕咚而盡。
這種澀而微苦的味道像我的心,喝了這麼多年,終是麻木。
“擇哥哥,我不會再為難自己的,我會好好活著!”我篡緊藥瓶,用手背一抹嘴角,內心有股複蘇的倔氣。
“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擇哥哥的語氣雖然有股釋然的味道,但他看我的眼神裏卻藏著深深的憂慮。
不等我起身,他將我再次圈入懷中緊緊摟住,臉貼在我的頭頂,聲音在耳畔輕飄,“不管發生什麼事,終究都會過去不是?神也好,人也罷,都隻不過是這世間流水中的浮萍,不可能事事一帆風順,誰都會經曆些風風雨雨……”
他這個時候說的話,真像個造詣高深的老道士在對自己的一眾弟子一本正經地說教人生的道理,可是他嘴中氣息吹過我的耳際,瞬即令我回神。
他是個道士不假,可他懷中此刻明明緊摟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啊,姿勢應該是很銷魂的吧?!
這個場景令我腦子瞬間錯愕,不禁撲閃下眼睛,別過頭,眼瞟向他的神情。
他眼見我抬眼看他,俊臉微紅,伸出二指來撫了撫我的額頭,動作很是溫柔,眼睛與我對望著,有股想將我融化的暖意,“與其總是放不開過往,到不如,重新往好的方向開始……”
“你……能做到嗎?”我無聲地睜大眼睛質問,想將他的心收入眼底。一個人真的可以不用在乎過去?
我沒了記憶到可算罷,像他是有記憶的人,卻可以做到忽略過去?我覺得不可思議。
“怎麼?你不相信?”
我認真地點了點頭。
他笑了笑道:“好多事情想也沒用!”
如果再看他的眼睛,我覺得我不但看不出什麼,還會沉溺。他溫潤的嘴唇離我的唇很近,如果再近一點……臉真的很紅了!
我趕緊扭頭埋進他的懷內,閉上眼睛,感受著神仙草的藥力在我五髒六腑奔湧。這種馳騁的力量令我身軀失去的活力可以複蘇,但同時也令我的意識變得薄弱,人有些迷糊。
“這些年,我已經適應現在的你。無論你是躺在這裏,還是一直呆望,我從內心都覺得,隻要你活著,就什麼都值得。”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多話的人,至少從我蘇醒到現在。在我心目中,他一直就是一個做事細致,溫和體貼,話多過行動的好哥哥,對我更不會有超越病痛以外的摟摟抱抱。這幾天來他不單止說的夠多,肢體上的接觸也是有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