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掛的學科補考通過,帶不走的物件便宜處理,電話卡申請注銷,喝過散夥酒,出售掉遊戲虛擬財產,查詢一下畢業證著實是真的,土豆持著普快硬座的火車票踏上歸途。
……
火車裏向外望,漆黑黑一片。土豆,拿著陪伴自己度過大學的舊手機,閱讀著還沒完本的小說……
一切將是新的開始。聽別人說,社會很殘酷……在土豆眼裏,唯有那本連載中的小說能給與他一絲安慰。起碼,又陪他度過了一個顛簸的路途。
……
土豆下了火車,在長途車團夥的包圍中突圍出來。土豆望了望刺眼的太陽,確認奔波的一夜確實已經成為過去,開始找尋著公共廁所。
洗手間,土豆發現自己很是憔悴。
畢業了,應該精精神神的邁進家的門檻,高高興興的和父母大吃一頓才是……土豆的手指沾了些水,梳了梳自己毛草的頭發。一縷陽光恰好能反射進來,頭發難免顯得枯黃……
土豆拎著旅行包,沉甸甸的……離遠處看去,很蹣跚。
洗發?
今天對於土豆來說,是個特殊的日子。土豆邁進了發廊。
“幹洗下頭發多少錢啊?”土豆還是學生樣的靦腆。
“三十!快坐下,大兄弟。”一個年齡約莫比土豆大兩三歲的女人很是熱情。
三十塊錢,對土豆來說還承受得住,心裏又確認了一遍: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
土豆把包裹放在幾平米的小發廊的門口旁邊,加深了一下“疲憊”表情,坐在了大椅子上。
“剛下火車還是要出遠門啊?”東北口音的大姐擠出一些洗發露。
“剛下火車。”
“那一定累了吧,你閉上眼吧,我給你按摩按摩。”大姐的這番話使得土豆擔心會不會變相多收錢。
土豆也沒說什麼,隻是閉上了眼睛。
一個陌生女人的手,在土豆疲勞的頭皮上推拿著,不時還掐一掐所謂的“穴道”。此時的土豆不知道是“穴道”因素,還是陌生女人因素,感覺舒服至極。
“兄弟你是外地上學啊還是?”以發廊大姐的眼光,土豆除了學生身份別無他選。
土豆剛要順口回答自己是學生,但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是了,加上當學生時被黑慘了的因素,回答道:“在外地上班的。”
發廊女人稍微加了些力道,用自己酥軟的胸部貼住土豆的後腦勺,然後右臂鎖住土豆的頭顱,向自己懷裏用勁抱。
土豆的毛發似乎瞬間直立了起來,臉更是“唰”的一下變得十分蒼白。
“兄弟,你長得挺白嗬。”
“嗯?!嗯。”土豆頗有些膽怯,並開始懷疑自己莫非進了不幹淨的地方?不過這個地段就在火車站旁邊,應該不會那樣的……
片刻……
“洗好了~輕鬆點了沒?要不,去屋裏?……”陌生女人的話難免叫土豆毛骨悚然,尤其是還沒吃過禁果的土豆。
“不了,還得趕車回家呢。”土豆不敢想象這個女人賣的是什麼!
土豆就這樣,簡簡單單的,而又極為複雜的,消費了三十塊錢。不過,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不管是精神,還是麵貌,都煥然一新。
拎著包裹的土豆,沒敢回頭望。越想越認為此地不宜久留。尤其是在這人群之中,遇到個熟人的話,別人會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