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陽上樓前,歎了口氣。
大廳裏終於是安靜了下來。
楚父走到楚母跟前,伸出手扶著她的身體,溫柔地說道,“阿珍,以後別再幹涉他們,好嗎?”
“我,”
沒等她開口,楚父就繼續說道,“人各有命,強求不來,或許,這就是思陽的劫難,我們誰都幫不了他。”
“我知道,最後一次了,如果真的還是賭輸了,那就隨便他吧,我不想留在A城了,你那邊的手續都辦好了嗎?我們能不能早點出國?”
楚母是個女人,她的心理承受能力是有限的,她不知道這次的事情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一切都隻能聽天由命。
這座城市給了她很多不好美好的記憶,累了大半生,也該找個地方放鬆自己了。
楚父點點頭,“都辦好了,隨時都可以過去,就等你的心安定下來,思陽的話,看他自己的意願吧,他都要三十歲了,總不至於主意都拿不了。”
“是啊,從小到大,親戚朋友們總是誇獎思陽,說他懂事聰明,又有畫畫的天分,還說我們家能出個畫家呢。”楚母說著免不得歎氣,現實和想象的距離總是最遙遠的。
“你看,你又擔心了不是?思陽能夠醒過來,這就是他的福氣,以後會有好日子的。”
“但願如此吧。”
這個晚上,楚思陽一夜未眠,盯著那副曾經給蘇瑤的畫像。
真的,都回不去了。
畫像上的蘇瑤不複當初的稚嫩單純,而他也無法再偷偷摸摸地喜歡著她了。
他對於很多事物都很敏感,在作畫的時候,更是覺得自己擁有了世界。
而蘇瑤,就是那個唯一讓他不自信的存在。
猜不透她的想法,也就不敢妄自去做什麼。
然後,他昏迷了八年,蘇瑤找到了真愛,如今,他也要結婚了。
蘇瑤,你祝福我了嗎?
謝謝,但是相比起我,我更希望你幸福。
婚禮的時間定在了周末。
前一天晚上,楚母特意打電話給蘇瑤,要她務必到場。
這是楚思陽要求的。
她想著,或許看到了蘇瑤的幸福,他也就學著放手了。
別墅裏,慕亦琛是最先醒來的,他先是去了一度的房間,看著他爬了一會兒,然後鼓搗出來之前蘇瑤買給他拍照的相機,給一度來了個全方位的拍攝。
他看著鏡頭裏麵的一度,忍不住研究起了他的長相。
眼睛很大,睫毛很長,眼珠子黑黑的,這應該是隨了蘇瑤,臉型的輪廓好像是跟了他。
不得不說,這個小生命真的很神奇,簡直就是他們兩個的結合體。
想到這裏,慕亦琛把孩子抱了起來,就連視線都溫柔了幾分,頗有慈父的形象。
醒過來的蘇瑤,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站在門口,用手機記錄下了這一幕。
單反相機,一大一小父子,再加上黑白色的濾鏡,仿佛有了時代感。
蘇瑤保存了照片,然後設為了桌麵主題。
突然間不想去打擾他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