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兩聲悶響傳來.
…...
過了許久紀春感覺身體好像斷成了幾半,四肢百骸都碎裂了一般,一陣劇痛在全身蔓延起來,腦袋轟鳴,眼皮沉重萬分。連搖一搖頭都是十分困難,約莫半晌,終於緩過一口勁,四肢欲裂,全身不時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終於用盡全身的氣力,才抬起了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發現濕漉漉的,以為是血不由得大驚失色,接著發現身上都是濕漉漉的,紀春終於睜開眼睛,借著微弱的光才發現掉進了一個水洞裏麵。頭頂上有個磨盤大小的洞口,目視約有幾丈多高。地麵上有淺淺的水窪,洞裏方圓不過丈餘,四周是潮濕的石壁,石壁上好像長滿了水苔,暗暗的。
紀春不由得羞怒欲絕,自己到底還是年輕,對於《遊俠錄》裏“人心險惡,稍有不慎,便死無葬身之地”的說法,一直沒有太深的體會,剛剛稍一鬆懈,便讓人鑽了空子。心中如何能不氣不惱?紀春畢竟不是怨天尤人之輩,過了一會很快又恢複冷靜下來,既然掉下來了,想辦法逃出去才是正道。
緩過剛剛墜地的劇痛之後,忍住身上的好像裂開的疼痛,紀春緩緩站起來,試著活動活動,發現身上其實並無大礙,隻是四肢和頭上擦破點皮肉,腦袋有點暈沉以外,並無大傷。紀春又是慶幸又是一陣後怕,盯著躺在一邊的田豐,目光灼灼,眼露凶光。
原來在田豐突然撞向紀春之時,紀春出於本能的狠意大發,便死死拽住他的衣襟,硬是把他給一起拖下來。田豐嚇得驚駭欲死,但紀春手如鋼鉗一般,他動彈不得。
他明知此處有一洞穴,騙紀春來此,然後將之推進洞穴內,他好向幫裏當家的邀功。一則抓住意圖混進幫裏的奸細,絕對是大功一件;二則也算為自己的兩個兄弟報了仇。再加上之前獻出的寶物,自己進入內堂絕對是鐵板釘釘的事。
當他領著紀春到達此處之時,就不可抑製的緊張和興奮,被紀春先瞧出端倪。雖然紀春被他撞個措手不及,但沒有想到的是,紀春竟把他給一把抓住掙脫不得,想到此間傳聞的恐怖之處,他嚇得魂飛魄散,再加上他不像紀春那樣體格強悍,血氣旺盛,他不過煉體二層,摔落下來,立時昏迷不醒。
紀春每先前走一步,眼中的寒意就更重一分。紀春雖非心慈手軟的人,可在林間小屋內誤殺了袁大頭,不到萬不得已實不想再殺人。可此刻紀春惱極了眼前這人,恨不得立時將之斃於掌下方泄心頭大恨。
可現在打死一個昏迷不醒的人,紀春手揚了半天卻難落下。
紀春歎了口氣,開始仔細觀察周圍,洞裏陰寒潮濕,氣味又是腥臭無比,跑到水窪邊的石階上,用手摸了摸石壁,這才看清哪有什麼水苔,這褐紅發黑的分明就是幹枯的血跡,整個石壁尤其是洞穴的底部表麵被濺得斑駁縱橫。
紀春不由得大驚失色,剛才沒有細看,這時再看地上的水跡也是片片暗紅,漂浮在水麵的盡是殘骸碎骨,白骨成堆,整個場麵說不出的詭異凶殘,雖然還不知道這裏有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這裏絕對是大凶大惡之地!
紀春感覺脊梁骨寒氣直冒,退後一步再不猶豫,一捏袖口彈出飛刀,給自己壯膽,死死盯著洞穴裏麵黑黑的地方,心裏卻在疑惑起來,莫非有通道?
紀春貼著石壁,往裏麵挪動,每走一步,都要張望半天小心翼翼,走到近前才發現裏麵有兩處甬道,分別通向兩處。
“莫非這兩個通道是通往外麵的,或者是通到江中,一定是了,這洞裏有水,肯定是通的!”
紀春暗自琢磨,正在猶豫走那邊甬道之時。異象突生,從右邊的甬道裏麵傳來“劈裏啪啦”不停的響動聲,由遠及近,聲音越來越響,正奔紀春這個方向過來。紀春心頭狂跳,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來了,該來的總是來了!
紀春急忙退到洞裏,貼在一處石壁上,這才發現石壁上光溜溜的並沒有可供藏身的地方,不由得暗道苦也。卻也不敢貿然跑到另一處甬道裏去,隻好退回原來的地方。紀春單手持刀,死死盯住甬道口。
突然從甬道裏露出一個巨大的腦袋,又扁又寬,一張長臉上堆滿密密麻麻的鐵疙瘩,眼若銅鈴,一眼看到了紀春,一雙猩紅的眼中盡是嗜血暴戾之色,像是餓壞了一般,猛地就向紀春撲來。
原來是隻鐵水鱷,這鐵水鱷的實力很難用人類習武的境界來區分,它們天生鐵皮鋼牙力大凶狠,肉身防禦極高,生得這副駭人的模樣,就是為了吃肉。一出生就是相當於人類煉體二層的實力。至於成年鱷,隻會更強,最要命的是它們是群居凶物。
紀春這才回過神來,讓一旁急掠,堪堪避過這一撲。鐵水鱷一擊落空,撞到石壁上,發出“砰”一聲巨響,好像是被一座鐵塊撞上一樣,石壁上“瑟瑟”抖動無數的細沙碎石飄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