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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重劍就要落下,突然眼前白光大作,一道淩厲的白影就直奔紀春的麵門襲來。紀春也不躲閃,重劍反手一掄,向下急劈。
“哢”的一聲,劍身一震,紀春看清果然是那詭異神秘的白珠,竟有如此大的威力。紀春見一劍蕩開水珠,時間一長恐生意外,再掄重劍又對老鬼頭頂砸落。以為老鬼早已是強弩之末,誰知水珠護主,竟能擋下自己必殺的一擊。紀春知道不易拖久,老鬼欲用水珠療傷萬萬不能給他時間。
那水珠再空中打了個轉正欲回旋而至,不料紀春一劍試出虛實,再出手時重劍更是狂暴不想再留一點間隙給它。
眼見重劍就要落在這老鬼的頭部,那癱坐不起的骷髏竟往旁邊一躲,速度極快,堪堪落地時又猛得噴出一股黑血直奔紀春胸前。紀春知道這黑血的毒惡之處,縱體向旁邊一躍。收住長劍單掌成型,猛得臂上爆出十聲悶響,一股氣滾莽撞的勁力就對老鬼轟來。
“荒牛蕩天!”
氣機穩穩鎖定對麵,正趕上剛巧回旋而至的水珠。紀春立時就感到一股陰冷無比的寒氣順著掌心就向體內狂湧而來,紀春感覺自己瞬間跌進了冰窟寒窖中,嘴唇上立刻泛起一抹霜花。紀春鋼牙緊咬,體內五髒六腑似乎都被這股寒氣冰凍住,隻有骨髓裏還流轉著僅存的一點熱氣。
紀春狂吼一聲,骨頭深處爆出一陣轟鳴大響,炙起一團極熱的勁力在體內遊走幾周後才勉強恢複過來。紀春盯著空中的水珠一臉的鄭重之色,突然心中一動。舍下水珠,力貫通臂,重劍脫手而出對著地上的老鬼就飛擲而去。
重劍破空,紀春擰身回轉就對空中飄浮不定的水珠伸手一抓。
重劍如同一條張開凶牙的黑蛇眼見就要撲到老鬼的脖子上,老鬼猛然舉起枯臂一把抓住重劍,黑劍竟不能再進一星半寸。見水珠就要被紀春鎖在掌下下,他空洞的眼眶裏也不由得跳出駭然焦急之色。
“怎麼可能?”
沒有理會老鬼,紀春一掌牢牢握住水珠。水珠立即傳來劇烈狂躁的掙紮,仿佛是條將死的凶獸,爆出一陣陣陰冷酷絕的寒氣,想要掙脫這個鋼造鐵砸似的拳頭。
紀春感覺虎口欲裂,寒意浴體,又痛又疼卻又冷又躁,凶險極惡關頭,紀春狠意襲胸,就不放手!我就不放!
猛然紀春大手使勁狠握,在空中爆出“嘎吱嘎吱”的脆響。紀春身上滾動起莽衝勁掃的狠戾,雙眼欲裂,臉上通紅似欲滲出血來,麵目猙獰可怖之極。
突然骨頭最深處,轟然作響,一股從未出現的莽勁在體內出現,周身遊走,滾湧不絕,似乎也在為紀春的狠辣搖旗呐喊。
倏然,紀春感覺手中水珠反應不像起初那麼強烈,才鬆了一口氣,感覺氣力又生,有些疑惑卻也難忍心頭喜悅。剛剛在光幕之中受到大力壓迫,將沉澱在骨骼裏的碧骨草遺留的藥力激活。剛剛又和水珠硬撼,二次激活後的藥力發揮神效,這才一舉突破五層伐髓小成。
紀春可沒有時間細想這些,回頭看向一邊的老鬼。
老鬼胸前黑血淋漓,剛剛被他抓住的重劍,此時也被丟棄一旁。他身上的氣息更微,氣若遊絲,似乎被紀春抓住的不是水珠而是他的心魂一般。紀春眼前一亮,更加肯定自己心中所想,盯著手中的水珠又看了一眼地上死了大半的老鬼。
左手狠砸,這時老鬼骨架猛搖,垂死之際身上那股迫人氣息竟又轟然升騰起來,猶如剛剛從晶水坑出來一般。氣勢磅礴,威壓如山,紀春首當其衝,就感覺一股巨大的旋風在前方翻滾跌宕,空氣中充滿無比的暴戾,似乎要蕩盡眼前的一切。
氣力未到,凶威先至。
頓時山洞中勁風呼嘯,寒意如冰,手中的水珠似有感應,長鳴一聲又開始劇烈的抖動,想要掙脫紀春的手掌,重回主人的身邊。
紀春受老鬼壓迫,身上氣息紊亂起來,一會激蕩澎湃,一會寂然不動。紀春厲吼一聲,全身骨骼轟然作響,無數極熱的莽勁從體內那些從來不知的角落中拚命湧出,紀春身上一陣燥熱,一種不轟不快的戾覺在他心頭肆虐。
“啊!”
“啊!”
紀春剛剛被迫停在半空的左臂,猶如一截燒紅的鐵棍,狠狠插進冰塊冒起一陣青煙。帶著無匹的氣勢,對著老鬼的胸口砸來!
老鬼心頭大駭,這小子修為明明不過五層伐髓,竟敢赤手空抓水珠。水珠巨寒無比,他也是一次奇遇所得,他溫養祭練幾十年才勉強控製住一點寒氣。這奇怪的家夥空手抓住竟能無恙,他心中震撼驚訝的無以複加。
仿佛自己害怕了一輩子的一隻凶物,在別人手中竟像貓一樣的溫順,而且這個人實力還遠遠的不如自己。
“難道他是……?”
老鬼不敢再往下想,訝異、震驚、嫉妒、怒憤……在他心中混亂交彙,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
他收住戲虐之意,起初他確認場中再無活人之後,才敢放出水珠利用水珠寒氣逼出胸口的青匕。不雖然知馬老二從何處尋來的寶物,他看得這青匕雖然材質粗糙,但是劍體刻著一道奧妙無比的玄紋,穢血汙損必定毀掉那道珍貴的玄紋。他自是不肯就此毀傷這把青匕,於是放出水珠療傷,內斂汙血,再壓製住青匕的銳氣,伺機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