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而,紀春感覺耳畔響起狂雷似的大響。
“哐~”
識海劇烈的躁動起來,神霄滾滾。一股巨大的偉力將紀春心魂從識海中拉扯出來,意識歸體。紀春頭疼欲裂,顱骨仿佛被鈍器狠狠敲砸過一般。
“啊!......”
紀春張嘴痛吼,卻是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幹張著嘴,如同缺水頻死的海魚一般,神態可怖。
“大哥!大哥!”
“快醒醒,你沒事吧......”
“大哥,你不要嚇我......”
過了許久,感覺耳邊傳來一陣嘈雜的吵鬧聲。紀春才終於撩開沉重的眼皮,隻見一旁紀平赤紅的眼睛充滿了濃濃的擔憂焦急之色。
“咳~紀平你這麼大聲音喊什麼!”
紀平眼中終於露出喜色,有些詫異的道:“我沒有大聲啊...”
他話音剛落,紀春驀然耳畔轟鳴起來。不對!紀平年幼就算聲音尖銳也斷然不會讓自己有這種如雷貫耳的感覺。
“這是.....”
紀春立刻驚呆了,方圓山上林間蟲鳴鳥叫的聲音在耳朵裏竟然聽得一清二楚。嘈雜混亂,向紀春耳中一齊湧來。紀春胸口發堵惡心之極,終難忍住,竟大口大口的嘔吐起來。
雖然被水珠暗算陰差陽錯的點亮了識海天燈,開辟虛之神庭。可紀春修為仍不過五層伐髓,要知道七層鑄庭之輩開拓大腦——實之神庭後,才能讓幽閉識海點燃一絲光亮。
紀春跨過實庭,直接開拓了虛庭,而且識海還是大亮。意識雖然無礙,可身體卻是吃不消。
這些身體不適的症狀此時在暴露出來,也是因為起初有水珠蟄伏紀春識海。雖然水珠想要霸占紀春識海,但有水珠寒氣的壓製,紀春身體卻也多了一道護罩,自是無恙。
如今水珠被神秘的青霧吞噬,紀春身體自然也就沒有了那道天然的屏障,惡心胸悶這些症狀立刻體現了出來。
過了好久好久,紀春從未覺得時間過的如此漫長。終於吐了大半天,胸口才不像初時那般惡心難受了,扭頭看了一眼紀平,隻見紀平躲得老遠,顯然是嚇壞了。
“紀平,過來扶我一下!”
紀春感覺像是虛脫了一般,渾身無力,蹲著的腰部像是被鋼鐵灌注了,動一下的氣力都沒有。
紀平立刻皺起了鼻子,似乎有些不情不願,最後眼中神色一狠,捂著鼻子來拉紀春。
......
夜色如墨,山風如刀。紀春終於從地上站起來,方才打坐回氣時再次觀察自身,水珠果然不見了蹤跡。但內勁依舊是冰火兩極,但紀春卻有種感覺,體內的寒勁因水珠的消失難免的落入下風。
或許以火勁的獸血為引突破搬血之後,這股寒勁就會徹底轉幻氣息。
獸血!
紀春一拍腦袋,心道怎麼把這茬給忘了。猛然在懷中摸出三個瓷瓶,這是族比時魁首的獎勵,從張家奪獲的極品烈陽蛇的精血!紀春眼中流露出火熱之色,恨不得立刻將精血服下,直接搬血!
可理智又告訴紀春不可,至少現在不可以。因為搬血之時,切忌外物一切幹擾,稍有差池,失敗自不必說,更有“血爆”的絕大凶險。
更有紀平在身邊,深山荒林間絕不能讓紀平犯險!!
紀春又把瓷瓶揣進懷中,不禁碰到了貼著身子存放的玉符。紀春不由得看一眼,伏在自己大腿上酣睡的紀平。
玉符在紀春手中似乎輕得沒有任何分量,紀春都有些擔心它會不會突然裂開。驀然,一道細不可察的青芒在玉符的裂縫中一閃而過,紀春睜大了雙眼,內心驚駭到了極處恨不得把玉符丟掉。
青芒?青霧?
吞噬掉水珠的也是一道青霧?會不會是這玉符搗得鬼?紀春驚懼不定,攥著玉符狠狠的猛瞧了半天,也不見玉符再有任何的變化。
紀春複雜的摩挲著玉符,臨行前紀玉林的話又不可自抑的浮上心頭。
“紀平是紀家唯一的希望!”
“關鍵時刻,你可以為他去死!”
......
紀春內心複雜疾苦,將長衣蓋在紀平縮成一團的身上。望著年幼的弟弟,想想生死未卜的父母和家族眾人,紀春內心淒苦到了極處。
“寧家!寧家!”
可自己連這所謂寧家在哪都不知道?如何報仇雪恨!
紀春歎了口氣頗感無奈的又將玉符重新揣入懷中,突然臉色一變。手從懷中衣襟掏出兩截斷刃,青光刃居然斷了!
不可思議!
青光刃雖然是在水鬼幫後麵山洞中奪得,但玄紋被毀銳氣全無。東來城龐大師,費了一張“開鋒符”才讓瀕臨報廢的青光刃得以進階為半階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