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一聲大響傳來,二狗等人看著眼前黑通通的洞口,竟然有些猶豫不敢上前,生怕一眼看下去最後一絲希望也煙消雲散。
終於二狗一咬牙,硬著頭皮上到前來,看了一眼紀春,紀春衝他一點頭。
二狗率先跳降下去,紀春心中仍是一陣歎息,方才就在搬開石塊那一瞬間紀春已然感應出洞中有幾名孩童的氣息,隻不過那幾股氣息是十分微弱。
所幸的是氣息盡管微弱可確實存在,唉!紀春扔開懷中巨石,昂首快步出了山洞。
身後的眾人這才爭先恐後的擠到洞口,紀春沒有回頭,果然片刻後裏麵又傳出呼天搶地的哭聲。
……
七日後,黑牛寨裏一座依山傍林的木腳樓上!一間閣樓內紀春正在罷功收勁,隨著一陣劇烈的血嘯之聲,全身勁力才緩緩收起。
收發自如!
紀春臉上這才露出一絲喜色,足足用了七日才堪堪收住整日外放的莽蕩血氣。
雙手緊握,力隨心出,渾身血液搬動至少有九千斤巨力在紀春雙臂彙聚翻湧。力量已然達到了駭人的九千斤,要知道煉體九層也不過於此。
紀春才過六層就將氣力拔到如此高度,已經是駭人聽聞。幾個月的時間從四層開骨,連破兩境其妖孽程度令人發指,但其中的艱難卻不被外人得知了。
紀春這七日間仔細反複的研究了青蓮玉符,卻沒能發現任何的端倪。唯一讓紀春感到蹊蹺的是,以前的玉符看起來隨時可能會碎裂開,可現在的玉符竟有了幾分“結實”的感覺。
紀玉林當日有言在先,日後玉符是要交於紀平的,而暫由紀春代為保管。隱約間若不是玉符詭異無比,紀春也懶得理會。
可這玉符中青光出沒,已救下紀春兩次。雖然暫時未有任何對己不利的兆頭,但吃過水珠的虧,紀春仍是不放心。所幸時間還多得是,紀春暗下決心,早晚要把你弄明白!
想起自己的父母親,紀春心如刀割。接連數日,仍是無法平靜得下來。搬血之後血氣狂放不可內收,大部分的原因也是因此而無法心靜,才導致數日心跳若雷,血奔潮湧。
紀春長吸了口氣,這才將又要澎湃而起的心潮壓下。眼中射出堅定無比的神色,“我一定會將弟弟平安送到飛雲山,用我一生護他平安!”
這時突然閣樓下木梯傳來一陣“劈裏啪啦”急促的腳步聲,紀春急忙把玉符塞進懷中。而不是扔到背後的百包袋裏,下意識裏紀春對玉符防備已經沒有那麼強烈了。
這時木門被人一把推開,鑽進來一顆滿頭朱發的小腦袋,滿頭大汗,看到紀春一雙赤目中盡是欣喜。
“大哥,你醒了!”來人正是紀平。他身後跟著一個和他年紀相仿的孩童,虎頭虎腦的顯得質樸憨厚。
紀春一笑道:“這幾日你都跑哪瘋去了?”
紀平嘿嘿直笑不肯說話,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在嘴角依舊殘留著亮晶晶油漬,看來是剛剛飽餐過一頓野味。
紀平一拍腦袋,惱道:“啊呀,忘了給你介紹,這是狗剩,他已經認我做大哥了!”
紀平指著身後的狗剩,一臉的驕傲之色。那日在峽穀內巨猿的洞穴中,紀春拔開封頂的巨石,二狗等人救回了七名孩童,其中一個就是狗剩。
三十二個失蹤的孩童最後隻尋回七個,這也不是什麼特別值得高興的事。至少對於那些沒有尋回孩子的父母來說,看到這些可憐而又命大的孩子,想起更加可憐的自家娃娃更是悲痛欲絕。
為了不在悲傷的父母心頭撒鹽,牛大方勒令尋到孩子的父母把娃娃鎖在家中不可外出玩耍。紀春住在二狗家閑置的木樓裏,紀平和狗剩幾日的相處倒還算愉快,孩童間的友誼最是純粹真實,紀春倒是樂於見此。
突然狗剩見到紀春一把跪倒地上,憨憨的叫道:“恩人,狗剩給你磕頭了。我也不知道為啥,但俺爹讓我多給磕頭,我就磕!”
紀春笑道:“磕什麼頭?我又不是菩薩!快起來!”
紀平哈哈一笑扶起狗剩,紀平又道:“大哥,狗剩的爺爺想見見你,他都問了我好幾天了!”
紀春心中一動,不動聲色的道:“好,牛大叔在哪?我們去找他!”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陣笑聲,“不用找了,我就在這。”
說完牛大方便閃進門中,眼睛微眯盯了一眼紀春,心中暗驚。很快又轉頭對紀平和狗剩道:“你們兩個,去樓下玩,不要出了院子。”
紀平二人雀躍一聲,跳起來風風火火的跑下去了。聽著木梯腳步聲沒了音,牛大方麵色一整,對著紀春一躬到地。
紀春急忙道:“牛大叔,這是為何?使不得!”
牛大方老臉憋的通紅,滿是皺褶的橘皮似的臉膛竟流露出幾分扭捏之色。終於他鼓足勇氣道:“不瞞紀公子,老朽困在五層伐髓境足足有三十幾年的光陰了。見著紀公子這等少年英雄,真是愧煞老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