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焚香穀。
“師兄,你說你想到辦法了?”
山河殿上,上官策聽說雲易嵐想到了能使八凶玄火法陣再次運行的辦法,心中似是有些激動。
雲易嵐輕輕點頭,平靜的臉上卻是看不出什麼表情,隻聽他緩緩道:“辦法是有,不過,可不可行,卻是要等到試了才知道……”
“如此甚好!”上官策聽到雲易嵐如是回答,心中更是欣喜,當初,若不是自己一時大意,放走了白狐,致使玄火壇毀壞,焚香穀也不致於落到如今這種地步。想到這,上官策緩緩道:“既是如此,師兄何不現在就試?”
雲易嵐臉上一笑,卻是打了個哈哈,道:“不急,等時機成熟了再說。”
“時機成熟?”上官策微微一愣,臉上的神情僵在那裏。恍惚間,又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嘴角輕輕一笑,心中卻是有一種像被玩弄的感覺,自嘲,悲痛……
好一個“等時機成熟了再說”!
好一個不是借口的借口!
師兄,你真當我是傻子麼?看守玄火壇這麼多年,八凶玄火法陣的秘密我會不清楚?時機成熟?嗬嗬,真是可笑!
八凶玄火法陣運行了那麼多年,什麼時候需要靠時機了?
上官策雙眼微眯,眼角的餘光悄悄打量著雲易嵐,剛剛還熟悉的麵容,卻又仿佛在這一轉眼之間,變得佰生。那個人,就像是隱入了深深的黑暗之中,他的麵貌,竟是看不清楚。
上官策沒有說話,卻是那般僵硬地站著。
雲易嵐忽然自顧自地笑了起來,隻是那笑聲,卻是頗有幾分怪異。
忽然間,上官策似是再也忍受不住,冷冷道:“很好笑嗎?”
怪異的笑聲戛然而止,這空曠的大殿突然之間冷清了下來。雲易嵐雙眼微眯,看著自己這位幾百年的師弟。那雙目光似是忽地變得陌生,繼而緩緩冷了下來,連同那張臉,連同整個山河殿的氣氛,都在這一眼中,緩緩冷了下來。
這一刻,仿佛幾百年的情誼突然消散,隻剩下兩個陌生的麵孔,相互地對望著。
上官策心中忽地泛起一絲涼意,恍惚間,似是看到一抹寒光,從那一雙深邃的眼中,一閃而過。
殺機!
原來,他眼中的敵意,竟已是那樣深了麼?
卻聽到雲易嵐緩緩說道:“師弟,你好像對我這個穀主很不滿意?”
上官策全身一震,臉上神色一變再變,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道:“師兄此話何意?”
“何意?”雲易嵐冷冷一笑,道:“自己做的事,自己還不清楚嗎?”
上官策眉頭微皺,緩緩道:“聽師兄話中意思,似是信不過師弟……”
雲易嵐臉上一笑,卻道:“哪裏哪裏,隻怕是師弟信不過我吧!去南疆那麼大的事,我這個做穀主的,居然一無所知……”
雲易嵐話中語氣平淡,就仿若隻是隨口之言,然而上官策聽在耳中,卻是如墜萬年寒冰,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是涼了下來。
去南疆找尋獸神之事,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當時,他不正在閉關麼?
上官策低下頭去,老臉上一陣慘白,陡然間看到袖子中散發出的青光,似是一切都明白了。
自己的這位師兄,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卻見雲易嵐深深吸了口氣,緩緩閉了眼睛,又緩緩睜開,在上官策肩頭拍了兩下,緩緩道:“師弟啊,都幾百年的交情了,這些事就讓它過去吧!以前的事我不再追究,我隻希望以後,你我可以真心相對,好好地為焚香穀著想……”
話到最後,雲易嵐的聲音竟是有些哽咽,仿佛便是用真情,一字一字緩緩說出來的。上官策臉色慘白,仿若失神,好半晌,才回過神來。隻是,那個人卻是已經早已背轉身去,消失在了後堂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