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之城,昊天宮。
夜已深沉,星月黯淡。長亭院落,一片寂靜,隻有蟲豸鳴聲,偶爾傳來。
“吱嘎——……”
小屋的門被緩緩推了開來,淡淡月光,在屋內凝成一個模糊的影子。
昏黃的燈光從軒窗照進,映出那一張空蕩蕩的木床。
她走了!……
心中忽有莫名的失落,張小凡低下頭去,靜靜凝視自己落在地上的影子。好半晌,才抬起頭來,將小屋的門在身後輕輕闔上。
屋內淡淡的幽香還在,隻是那一個人,儼然已經走了。那一件黑色外衣,靜靜放在床沿,似是等著它的主人到來。
張小凡緩步走了過去,臨至床邊,又是停了下來。他看著那件黑色外衣,像是猶豫一般,一會兒,緩緩伸出手去,將它拿在手中,輕輕嗅了一下,卻是沒有穿上。
屋外,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嗒……嗒……嗒……”
張小凡自是早已聽到,他心中微一沉吟,將手中的外衣緩緩放下,往門口走了過去。那人臨至門邊,正欲伸手敲門,忽見那門往內一陷,“吱嘎”一聲,竟是自己打開了來,心中不禁一驚。待得看到張小凡,臉上又是一笑,道:“張兄弟,原來你在啊!族長有請!”
“嗯。”張小凡輕輕點頭,應了一聲,走出屋來,便欲將門在身後闔上。那人見狀,探出頭去,兩隻眼睛往屋內瞟了兩眼,似是想找什麼。張小凡看在眼中,不禁皺了皺眉,道:“你這是幹啥?”
那人臉上憨厚一笑,道:“小姐要我看看張兄弟房裏還有沒有別人……”
“小姐?”張小凡臉上一怔,顯是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那人還想再看,張小凡卻是已然將門闔了上來,緩緩道:“走吧,這屋裏就我一人!”
“嗯,好!”
那人應了一聲,臉上不好意思地笑笑,轉身在前麵走了。張小凡回頭看了一眼小屋,轉過身,往前緩緩走去。
遠處,燈火一片通明,與其他地方全然不同,自然便是麒麟殿了。
那人將張小凡引到麒麟殿門口,往殿內通報了一聲,便自己下去了。張小凡站在門口,微微停了一會兒,才緩緩推門而進。
幽深的大殿一片空曠,一眼望去,隻在盡頭的案桌前坐著一個白色身影,正是太昊族長莫風雷。
“張兄弟,你的傷勢如何?”
瞧見是張小凡,莫風雷頓時從案座前站起身,緩緩走了過來,臉上笑著問道。
“還好……”張小凡臉上微微彎起一絲弧度,像是輕輕笑了一下,不經意間,又緩緩收了起來。他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大殿,緩緩道:“不知族長找我何事?”
“確實有些事情……”莫風雷臉上笑笑,緩緩道:“深夜打擾張兄弟休息,實在多有得罪。隻是今日在五族大會比試擂台上,聽聞張兄弟最後使出了‘麒麟嘯月’,可有此事?”
聞言,張小凡輕輕點了點頭。
莫風雷微一沉吟,繼續往下說道:“‘麒麟嘯月’乃是太昊聖諭上記載的高深法訣,而太昊聖諭一年前便隨著家父的失蹤而消失不見了,張兄弟既然習會法訣,想必是看過聖諭。不知張兄弟有沒有見過家父?”
聞言,張小凡微微搖了搖頭。
當日在修羅魔域,在那古墓洞穴之中,守墓前輩將太昊聖諭交與自己之時,曾經提到過一個人,想必那個人便是太昊的前任族長莫擎蒼吧,隻可惜卻是橫遭不測。想到這,張小凡心下不禁有些惋惜道:“聽守墓前輩說,他……已經……”
“家父他怎麼了?……”莫風雷心中一陣緊張,抬頭看到張小凡眼中的目光,頓時明白過來。他想知道的答案,張小凡已經用沉默回答了他。
莫風雷輕輕低下頭去,臉上神色也是有些黯淡起來。一時之間,兩人都是沒有說話。
“父親他怎麼了?”
一聲質問,打破了大殿上的安靜。
聽到聲音,莫風雷與張小凡兩人皆是抬頭往門口看去,卻不知莫風雪何時已是站在那裏。她臉色脹紅,胸口急劇起伏著,看上去似是有些激動。
兩人緩緩收回目光,誰也沒有說話。
“淫賊,你說,我父親他怎麼了?”
莫風雪忽然緊緊盯著張小凡的眼睛,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