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陌風淡然笑道,眼眸深處是守護的堅定,唇畔輕輕開啟,“師父尚不忍打破宿命的缺口,我又怎會強行事先撕碎她活在當下不曾受命運驅使的寧靜,非要將她殘忍的拽入風暴中心?”
“想來,不知才是上天賜予的最大幸福,因為不知,所以不會受其所累。”柳若吟輕輕歎息,眸光凝在雲陌風守望的臉上。
“若吟,你害怕麼?”雲陌風眸光低回,深望柳若吟。
“怕談不上,隻是有時不能麵對而已。罷了,尚在師父的庇佑下就生出這杞人憂天的感慨,真真是有些好笑呢。”柳若吟說完率先笑了出來,仿若柳弄風影夜撫清幽的靈動輕盈,雲陌風有些失神,柳若吟目光點點,已經徑直離去,雲陌風失神的眸不由灑落一灣釋然的笑意,再次回望一眼白傾語消失的方向,這才跟著柳若吟的步子,兩人一前一後去往食軒。
白傾語心煩意亂的置身在後山懸崖上的八角亭裏,天色漸漸暗沉下來,最後整個世界籠罩了一抹月色的輕柔。期間,白傾語數次拍打過自己的腦袋,數次自虐的用頭撞過亭子的柱子,此刻她額頭紅腫正一臉糾結的立在一根柱子前發愣,可惜,滿腦的漿糊晃不出個所以然,於是她打算去騷擾正在勤學苦練想早日擺脫凡身肉體的師弟晟淩,想仔細詢問一下他是怎麼來到山上的。
想到晟淩,白傾語猛的記起對於這個師弟上山她是親見的,她仍記得一身錦衣玉袍的小公子哥出現在她麵前的情景,年紀不大,目光卻十分淩厲霸道,冷俊的童顏多以審時度勢的姿態在打量著一切。白傾語暗暗好笑若不是她整治過那小家夥,加上她居然得非君毫無根據的解囊授仙身,這才令眼高於頂的小家夥刮目相看,進而才黏糊糊的展露童真與她親近,否則別說花姐姐,就是花仙子,那小家夥也是不屑一顧的。
白傾語十分肯定自己不記得初見晟淩時有見他受傷或是其他被相救的痕跡,想來被救不是他們師兄妹四人的共通點,況且她也非常認定如果非君是個到處救人的濫好人,隻怕這煙霞山早填成人海,何至於如此人才凋零。白傾語絞盡腦汁苦思苦想,從最開始對著柱子發呆變成雙手傻傻抱住柱子,然後頭埋進了臂彎裏。
忽然,遠處傳來細碎的腳步聲,白傾語抬頭回身看去,在高低起伏地勢的不遠處隱約看見兩道緩緩行來的身影,月光打量下,白傾語輕易看出了那兩道身影是非君和幻顏。
不知為何,白傾語莫名有些緊張,竟不由自主服了一顆斂息丹,隨即躲進了附近的岩石後,剛藏好身,這才驚覺為何要躲起來,這麼一想正欲站起來,但非君和幻顏已然靠近。這當下倒不好走出來,白傾語隻得極力隱藏自己的身影,屏息凝氣。
“非君,你對她與對別人終究是有所不同。”幻顏越到非君麵前,兩人止住腳步靜立在月光下,衣袂飄然,襯得幻顏的容顏越發不凡。
“無非吃了我一巴掌,這樣的不同,你若想嚐試,我可以再奉獻一次我的手掌。”非君眸光閃動怡然笑道,抬起了手臂似要做好甩幻顏一巴掌的準備。
幻顏趕緊握住非君抬起的手,眼眸滑過一絲淒涼,“想來真令人不甘心呢,每每以為你被我所控聽我差遣時,你卻早已不著痕跡進行了反擊。那一巴掌真是絕妙,明明是我威脅你所致,到頭來卻是像甩到了我自己的臉上一樣,也不知當時我將夕姐姐的魂魄禁錮於我體內,並與我自身的魂靈相連究竟是對是錯?隻怕夕姐姐也沒想到,昔日的戀人竟不顧她的安危,任憑我怎麼恐嚇,也要挾不到你,難道你就不擔心,我一個不高興,就會讓夕姐姐魂飛魄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