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雅凝態度之堅決出乎我的意料,拋除我和她之間的交情不說。即使站在一個陌生人的角度,我也會被她的這種堅定所折服。
“照你這麼說的話,那你爺爺很有可能是被當成了擋箭牌。立項的是他,那麼具體實施和操作這個項目的又是誰呢?”我腦子裏快速的轉動著,同時分析道。
“在我的印象裏,由於父親對於經商管理沒有半點的興趣,爺爺也就沒把他當成接班人來培養,而是轉而培養跟著他一起率先開辟戰場的年輕骨幹,淩雲謀也是在那個時候被看重,然後一步步的提拔起來成為爺爺的左臂右膀。隻是沒想到他最後選擇那樣的方式和我們家決裂,果然在利益的麵前沒有什麼是不可以背叛。”
“我爺爺死的時候,父親離家在外,而我當時還小,就連當時的喪事都是淩家人為首率先操辦起來的,等到我父親回來時喪事都已經快結束,他也因此背上不孝的罵名。而從那以後,父親越發的不願和外人接觸,整天呆在自己的房間裏進行研究。”玉雅凝眉眼間浮現出苦澀的情緒,緩緩的開口回憶著。
她的眼角似有淚光浮動,她的腦袋柔弱的倚靠在椅背上。
有的時候回憶是殘酷的,殘酷得讓人想將往事一件件刪除。她不言我不語,一切仿佛在此刻靜止。她不說是因為心中有痛,爺爺的早逝、母親的缺失、父親的沉默讓她過早體會到了世事的艱辛,隻有在這樣的時候才稍稍有所釋放。我不說,是因為在女人最軟弱的時候揭開傷疤是殘忍的事情,在此刻沉默是金。
她不再那麼鋒芒畢露,氣勢逼人。她不是女王也不是禦姐。她聰明機智,靈活多變,但也哀怨憂傷,心事成殤。她還是那個玉雅凝,但卻也讓我見識到了另一個她。
糟老頭曾經告訴我女人是老虎,現在的我想告訴他女人其實是繞指柔。在沒有幫助、保護下,她們不得不披著虎皮偽裝自己,唯有讓別人感覺到害怕,才能最大程度的保護她們自己。
“誒……”
我心底忍不住發出聲聲的歎息,但讓我感覺奇怪的是,好像門外同時還響起了另外細微的歎息聲。
“咕嚕嚕……”
我還在疑惑的時候,半掩著的門被撞開,三道身影堆積在一起滾了進來。定睛看去,胡悅、筠怡、柳南一個不差,見勢不妙三人打著哈哈就準備撤退。
“站住,既來之則安之。吃飽了飯你們幾個這是幹嘛呢,蹲在門口健身嗎?”我冷眼掃視過去,三人齊刷刷的頓住腳步,滿臉尷尬的轉過身來。
“嘿嘿嘿,風哥我就是剛才回房間經過這裏,一不小心絆倒就撞了進來。打擾到你們實在不好意思,你無視我的存在就好。”柳南嘻嘻哈哈的摸著自己的腦袋,生搬硬套的解釋著。
胡悅囁嚅著不敢看我,支支吾吾的道:“我是跟著筠怡姐姐和柳南哥哥來的,我都什麼沒聽到就滾進來了……”
筠怡目光閃躲著,一下發現了玉雅凝的失落情緒,猛的衝到我麵前道:“色超,你把玉姐姐怎麼了。你是不是欺負她了,你要是做了什麼壞事我可饒不了你。”
我無語的揉了揉鼻子,看著她道:“你這叫惡人先告狀,倒打一耙你知道嗎?”
“我、我……,我是不相信你。”筠怡臉上出現兩朵紅霞,忙不迭的改口說道。
“好了,你們先出去一下,我們說完話就出來了。”一直沉默的玉雅凝開口了,其餘三人麵麵相覷卻也如釋重負,一溜煙的就跑了出去。臨走前,筠怡還對我做了個鬼臉吐了吐舌頭。
……
“我覺得這件事情跟淩家脫不了關係,尤其你剛才所說的桃花嶺項目審批通過的時間和我爺爺的死相距不過一個月左右。如此的貼近難免有所嫌疑,畢竟爺爺死後公司的事情全部都是由淩雲謀一手打理。估計也是在那個時候,他動了奪取公司控製權的想法,從而在後來對我們家步步緊逼。”玉雅凝略一思索,再次展現出來她精明能幹的一麵,柔弱姿態蕩然無存。
能攻能守的女人,你不服不行。
“嗯。”我點了點頭,道:“你的這個猜測我會通報過去,現在事情還正在調查中,具體如何還有待觀察,你也不必太過著急。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其他的自有人去處理。”
“嗯,好,那就得麻煩你了。”玉雅凝站起來,十分坦誠的看著我道謝。
“額……”她這麼客氣我反而不習慣了,也不知道說什麼,支吾了半天才道:“你滿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