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鳳凰(1 / 2)

日夜變換,轉眼間便已是黑夜,星辰幾許點綴如墨天穹,月華如練,鋪就一地霜白。桐兒蜷起小小身體縮於屋外一角,背靠木屋,仰望星空,依稀又是舊時光。隻是此時唯有清風幾縷,寒冷侵肌。

桐兒抱著膝蓋,將頭抵在上麵,慢慢閉上眼,想與這寂寥的夜暫別。

“吱呀——”是桐兒熟悉的木門開合聲。月下少年一襲白衣,腳下月光流淌,恍若踏著銀河而來。桐兒愣愣地看著若笙,直到他來到眼前時才回過神,望著他,神情有些複雜。

若笙恍若沒注意到桐兒的神色,直直走至她身前,伸手,遞出一件衣裳,是絲綢的,製作精美。桐兒接過衣服,看著他,清冷而淡漠的眼依然平靜無波,隻是桐兒卻覺得這樣的眼神也變得如同朝陽般溫暖。她開口,想道謝,卻在下一瞬便隻看到少年挺拔的背影。

她無聲地開合櫻唇,那口型依稀是“謝謝……”這次她沒大聲呼喚,亦沒有糾纏不止,有時候,長大,隻需一瞬。

次日,金色晨光刺破黑夜如幕,桐兒眼睫微動,緩緩睜開了尚且迷茫的眼。微微一動,發現身上竟然還蓋著一件衣裳,昨夜的記憶頓時便向腦中一湧而來,少年清俊的臉,修長而白皙的手,以及自己身上這件精致的衣裳無不在向她訴說著昨夜的真實。

一股暖意自心間泛起,流向四肢百骸。她抬眸,眼神明亮,映入眼中的是將明未明的天空以及漫天暈染的朝霞。“還很早啊……”她自語道,然後站起,將衣裳小心疊好,想了想,放在了門前。然後便轉身向著竹林奔去。

不久,天色便完全明亮了起來,若笙推開門,便見門前疊放得整整齊齊的衣裳。卻是不見桐兒的身影,不知為何,他心中隱約有了些許名為失落的感覺。

就在若笙將目光投在衣裳上時,一聲略顯歡快的呼喊由遠而近:“要吃果子嗎?”

緊接著,桐兒的身姿便出現在了若笙的視野中,光影斑駁中少女踏葉而來,如晦暗之間投下金光一縷,不濃不淡,顯得溫暖異常。

若笙抬頭,頓住,不一會兒桐兒便已至身前,羽衣被拉起兩個角,做成一個簡易的帶子,裏麵盛放的是各色山間野果,色澤瑩潤,看上去香甜可口。桐兒將果子捧至若笙麵前,眼神晶亮:“要吃果子嗎?”

清晨,山間嵐氣微濕,將散未散,桐兒發梢有露水凝結,反射著日光,瑩瑩閃爍,卻不及桐兒眼底的那抹神采耀眼奪目。

若笙偏頭,眼前碧綠色的樹林有絲朦朧,偶有白光一閃而逝,是鳳凰一族的人。他呼出一口氣,似是歎息。再一轉頭,一枚鮮紅色的果實便被舉至眼前,越過果實,是桐兒期盼而忐忑的臉。

若笙遲疑了一下,卻終是伸手,接過果實。

白皙的手映著紅潤的果實,很美。桐兒看著這樣的景致不經意間便脫口而出“你真好看。”

聞言,若笙動作一滯,接著便仿佛沒聽到一般若無其事地舉起果子,然後一口咬下。

果實清甜的汁液瞬間便充斥滿了口腔,唇上也沾染了汁液,顯得越發瑩潤了些許。隻是誰也沒有注意到,若笙耳根處原本白皙而顯得半透明的肌膚此刻也悄悄地暈上了一抹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