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孤獨的使者;他是人群中最閃耀的明星;他是黑夜中的穿梭的遊子。
盡管他永遠穿著一層不變的外套,盡管那件外套四年沒洗,盡管他的眼神黯淡無光,盡管歲月的滄桑讓他的頭頂寸草不生;這些都不影響他在我們心中的形象,他就是我們永遠也不能忘記的老板兒。
老板兒的故事,要從他學生證上的照片講起,烏黑的秀發,清秀的臉蛋,穿著襯衫,打著領帶,那是大學前的他,雖然說不上帥氣,也必定不醜陋。
可是步入大學後,這一切都變了,一切都變了。他不再堅持使用霸王防脫,以至於他的頭頂幹幹淨淨;他不再刮胡子,因為胡子太長太硬已經沒有工具可以打理;他甚至不再洗臉,經過四年的積澱,他曾那白皙的臉龐兒已經油光滿麵,光彩照人。
老板有成為壞蛋的潛質,他一聲不響的站在你麵前,你必定會被嚇到,他聚集了電視上所有大壞蛋的外貌特征。可是,在老板兒的內心深處,卻是一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小孩子,他幹淨無比,他單純無比,他快樂無比。也許這就是諷刺,看似善良的人未必是好東西,長相凶猛的人未必是壞男人。老板兒,這個外表滄桑,內心悲涼的孩子,徹底的顛覆了我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還記得當初家人送我來學校,臨走之前特地叮囑我,小心那個睡在廁所旁上鋪的小夥子。事實上,不止我在提防,給力哥,扛把子,小鵬子也在提防。老板兒,這個神一樣的人物,來了學校之後一聲不響,來無影,去無蹤,以至於我們在開學的前幾周內都沒有看清楚他的正麵。他總是在我們起床的時候打著呼嚕,他總是在我們躺下的時候玩著消失。
我們很好奇,但是我們誰也不敢第一個去招惹,此時的老板兒已經不是學生證上那個略微帥氣的小夥子,而是淩亂的頭發,邋遢的搭配,唏噓的胡須,如果我對他形象的形容還不夠貼切,請參照2011年網絡紅人:犀利哥。
後來我們才知道,老板兒對遊戲太過癡迷,他在遊戲裏一邊打著小魔獸升著級,一邊向新加入隊伍的小姑娘炫耀技藝。我們對老板兒感到惋惜,我們不能眼見他沉淪下去,我們要把他拯救。於是在大一結束的年終寢室座談會上,我們逼著老板兒發下毒誓:不戒掉遊戲,就是我們孫子。
老板兒很聽話,他不再癡迷遊戲。他是我們寢室第一個有電腦的人,於是每天放學,他就放出電視劇《我和僵屍有個約會》,於是我每天看電視變成了我們當時最大的期待,我們所有圍繞在以老板兒為首的黨中央,看著電視嗑著瓜子,後來連樓上寢室的同學也加入了進來,於是我們寢室成了電影院,成了一群寂寞男人的收容所。
隻要一下課,我們就會飛奔回寢室,然後要求老板打開電腦。老板經常故意賣著關子:不著急,等樓上的兄弟來齊了我們再繼續。於是我們搭好了座椅,買來了瓜子。樓上的兄弟們顧不得放下書本,為了提前到我們寢室占位置。甚至不撒尿,不拉屎,以至於在很長一段時間,在電影散場之後,我們的廁所都會很長時間被占用,他們排著隊,老板兒守在門口,收著費,口中還振振有詞:兄弟們要理解啊,我做點小本生意不容易!
在老板的苦心經營下,他的生意越來越火爆。為了讓各位顧客在我們這裏都有上帝般的享受,老板收集了我們寢室的6個水壺,從隔壁借來了6個水壺,他還雇傭了扛把子做幫手,每天中午,他們一人6個水壺,扛把子就在開水房排著隊,站著位置。老板先去食堂吃完飯,然後再和扛把子輪班。
觀眾已經到齊,所有準備工作已經就緒,老板發話了:準備好了沒有?“準備好了!”我們齊聲回答。“扛把子,關門,熄燈!”老板指揮著扛把子作著最後的準備。“好!開始!”說完,老板變打開了他早已下載好的高清電視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