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詔上,字字刺心扉!
朕以太子入繼大統,自即位至今梟國並無烽煙起,卻非朕之功勞。寒王自幼為質,長於天殤皇都,梟國上下皆不知。先帝駕崩四載,國非太平,朕無皇後,更無子嗣,在同天殤和平條約期限將至之日,若朕不幸身亡,由寒王即皇帝位。……
帝寒淚如雨下,那顫抖的玉手無力的繼續推著卷軸打開。
突然,他眼前一亮,在卷軸的軸杆旁,一碧綠色小竹筒顯現出來。
帝寒顫抖的拿起竹筒,揭開瓶塞,嘴唇不斷的哆嗦:皇兄,你還記得我們曾經的飛鴿傳書?
是的,這個小竹筒正是當年帝寒從天殤國傳回的一封報平安家書——而這,也是那些年唯一一次傳出的消息。
竹筒內,一張透明絹帛上,密密麻麻的爬滿了蠅頭小楷:
寒弟,自你回國,性格已變,沒了兒時的天真和無邪。現雖平易近人,但卻有著一份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有時候我好懷念兒時——你未被送去天殤國的那些日子。還記得你曾說,希望有朝一日能夠穿上冰凰甲、手提洛神銀槍同我一起出征沙場。為梟國開疆擴土,保護天下百姓。可在你說了這話不久,便被送到了天殤國,成為了和平條約的人質。寒弟,辛苦你了。有時候多麼希望你我不是生在這帝王之家。那樣,我們便可以快樂的嬉戲玩耍。小時候,我們總喜歡自稱你我,而不是皇兄皇弟。哎,那時候多好啊,沒有爭權奪利!……洛神銀槍、冰凰甲在方才都讓墨公公送去了雅寒殿的金絲楠木箱中,願它陪著你守護我們梟國的萬裏江山。寒弟,切忌要提防夜神國。”
寥寥數百字,透出帝天對帝寒的濃濃愧疚之情,也有著對梟國天下的無愧之心。
他為了梟國,至今並未婚娶,無愧梟國萬萬百姓。
帝寒看著眼前的絹帛,終於明白為何梟國皇室一直都是一脈相承。原來,有著神秘組織暗中搗鬼,而當年將他送去天殤,竟然是為了保護他。害怕他同其他皇子一般,無聲無息的莫名其妙夭折。
皇家之中,看似無情勝有情,有情似絕情!
……
天殤國皇都燕京城,護國將軍府大廳。
“夢暖,你回來了。”許臣天雙手後背,望著廳堂內那個揮毫潑墨的“忠”字——這,是天殤國皇帝親筆禦賜許家的墨寶。
何等殊榮?
許夢暖還是那個普通村姑的模樣,雙手抱拳,點了點頭。“是的,父親!”
“回來就好,這次找你回來呢,主要是為了一月後你出嫁夜神國皇子安逸晨之事宜。”許臣天知道這個二女兒一直唯命是從,於是直奔主題。
許夢暖聽到此言,不解的抬頭望著父親那陌生的背影,輕聲道:“不,不可能!”
這是她第一次反駁父親的命令,聲音小若蠅蟲。
許臣天聽著那細若遊絲的話語,如遇當頭一棒,冷哼道:“你願意也得去,不願意也得去。豈有你選擇之餘地?”
對於這個從小在軍營長大的女兒,他萬萬想不到今日會是這般態度。可是作為一個軍人,又豈能抗命不尊呢?
“父親,你……”許夢暖雙眸有淚,哽咽著不知要說什麼好。她心中不斷自問:從小以父親為天,以軍令如命,可是卻換來一個軟弱妥協的自己。父親,你真的當我是你的女兒嗎?怎麼夢暖覺得,自己仿佛隻是一枚你安插在琴門的細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