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寒望著殿中翩然起舞的許夢暖,仿若時光降緩了步子,美人的一舉一動,都帶著某種神秘的魔力深深的吸引著他的注意力。
一曲畢,舞姬謙卑的退了出去。
許夢暖輕紗半掩麵,盈盈一笑。
風吹了進來,許夢暖的及腰黑發和那紅色的輕紗隨之蕩漾開來,不僅僅如此,雅寒殿中銀白色的珠簾隨之叮叮作響。
“寒哥哥,你琴技當真了得啊!”雖然琴聲結束,可是許夢暖卻沒有停止舞動,飛快的踮起腳尖,旋轉在飄飛的輕紗之中。
帝寒眼神迷離的望著這仿若人間仙子的紅衣美人,淡淡道:“暖暖,你的舞藝也當真一絕啊。不知與那名耀天下的紅顏樓琴音相比,誰技高一籌呢?”
琴音之貌,豔冠群芳;琴音之舞,名震天下。
帝寒雖長於燕京城,卻對天殤國貴族都知曉的關於琴音的秘聞,不得而知。他怎知太子慕容冰曾與琴音之間的故事,更無從知曉琴音便是護國將軍府的一名養女。加之傳聞中的琴音仿若久經塵世,又如何同眼前這個雖然絕色卻依然單純天真的少女,畫得上等號呢?
“人家怎麼可能能同名震天下的琴音相比?”許夢暖臉色緋紅,嬌羞頷首。
帝寒見之,調笑道:“誇暖兒舞藝高超,怎麼還害羞起來了?”
“哼!寒哥哥把人家同那紅塵女子作比,不要理你了。”許夢暖跺了跺腳,扭身望著雅寒殿外的碧綠湖水。
“紅顏樓容天下才女,歌舞詩詞都屬天下之冠,怎麼暖暖同旁人一樣,認為那是紅塵女子所在的脂粉之地呢?”帝寒起身上前,站在這個嬌小美人身後,習慣性的摸著她的腦袋,眼露無限溫柔。
許夢暖望著湖水中突然蕩起的一圈漣漪,輕聲道:“寒哥哥,你不嫌棄胭脂之地的姑娘嗎?”
“暖暖所指是那好紅顏樓?”
“非也,而是那些真正的脂粉之地中的姑娘。”
帝寒不知她此言何意,望著天空的那輪烈日,道:“人活一世,各有各的選擇。世人千千萬,道路萬萬條。誰知誰的路,才是最正確的那條路呢?隻要自己無悔,便無愧天下。”
“自己無悔,便無愧天下?”許夢暖呢喃道,眸子有著霧氣漫了出來。
“世人總豔羨帝王家,可知又有多少皇族之人羨慕生於平凡之家呢?羨慕又能怎樣,卻不能改變今生命運。那些青樓女子又何嚐不是如此的身不由己呢?既然明了著各種緣由,又何來嫌棄之由?”
帝寒感到身前的許夢暖身子微微顫抖,疑道:“暖暖為何對這青樓女子的話題,極為有興趣呢?”
“沒有啊。”她強忍淚水,轉頭對著帝寒微微一笑,撫了撫身道:“今兒有些累了,暖暖就不打擾寒哥哥午休了。”
說完,她轉身離開。
她提著裙擺,走在湖邊,可突然那張單純的臉蛋上出現了一雙冰冷狠辣的眸子。
慕容冰,你為何會嫌棄我這個舞姬?僅僅隻是舞姬!
不僅如此,你還想眼不見心不煩的將我遠嫁他鄉,這就是身為帝王的無情嗎?
自小的那一紙婚書,你慕容皇族也可以狸貓換太子,將比我大四歲的姐姐當做了我?
哈哈……
她狠狠的握緊了拳頭,頓時傳來了手指關節錯位的聲響。
帝寒從窗欞望著湖邊漫步的紅色身影,心中疑問:她今兒是怎麼了?怎執著與紅塵女子之話長呢?
紅塵女子 ?
紅顏樓?
舞藝?
琴音?
慕容冰?
……
想到此,他心中釋然,驚道: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