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敗寇,這是恒古不變的法則。任你雄韜偉略、身份尊貴,一旦在戰場上被俘,也隻能淪落成階下囚。
唯有冰冷的監牢和鐐銬,在下一刻等待著!
今兒,慕容冰被凰甲軍生擒回玉臨城城主府,披頭散發、鎧甲破爛。梟國百姓得知,竟然在城裏載歌載舞,好不快活。
城主府地下室,慕容冰身著染滿鮮血的殘破鎧甲,被關在了最盡頭的牢房中。
他望著帝寒慢慢消失的背影,心中一慌,抓著牢房的木欄柵便大呼大叫起來。
“帝寒,你個廢物,要是有本事的話,放本太子出去,我們再大戰三百個回合。”
“帝寒,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怕我嗎?”
“帝寒,你個孬種,你那兩小無猜的夢雅姐,夜夜在本太子身下承歡!”
“帝寒,隻要本太子能活著回去,定會好好蹂躪你的夢雅姐,哈哈……”
可是,整個空空蕩蕩的巨大監牢,隻有他慕容冰一人在自言自語,哪裏有人搭理他。
任憑他慕容冰在天殤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這敵國的牢房中卻孤寂悲涼,連一隻作陪的老鼠都沒有。
他吼得累了,便靠著木欄柵癱坐在唯有幾根幹草的地麵,滿臉沮喪。可是轉而,他的眸子閃過了狐疑之色:帝寒未讓人褪去本太子的鎧甲,也未給本太子戴上鐐銬,這究竟怎麼回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
夜已深,沙漠上那輪碩大無比的銀月伴著蒼莽山吹來的瑟瑟風聲,席卷著整個玉臨城。
突然,一道嬌小的黑色身影躲躲閃閃的來到了牢房門口。
砰砰!
守牢的幾個兵丁不知為何莫名倒了下去,而那露在黑色麵巾外的晶亮眸子卻閃過一絲玩味。
就這樣身手的人守著敵國太子,也真是大意啊!
隻見黑色人影快速的從一個兵丁身上撿起一串鑰匙,打開監牢大門,身手敏捷的直奔最盡頭的牢房。
她看了眼無精打采的慕容冰,急促道:“快走!”
慕容冰回過神,望著正在熟練打開牢籠大鎖的黑衣人,冷漠道:“怎麼是你?”
嘭!
大鎖開,牢籠門被黑衣人一腳踢開。她一把拽起坐在地上的慕容冰,便想快速逃離此地。
可是那慕容冰卻一把甩開她的手,冷笑一聲,“本太子會自己走。”
說完,他站了起來,並未正眼看她一眼就逃出了牢房。
黑衣人遲疑一瞬,望著慕容冰的背影感到莫名其妙。
不過轉而,她又輕聲叮囑道:“隻有一壺茶時間,帝寒和凰甲軍將士便會回來。
“帝寒不在?”慕容冰停下腳步,回頭看著熟悉的身影,心中五味雜陳。
他怎麼也想不到,一別之後再相見,竟然是在梟國的牢房裏。
“嗯,今夜凰甲軍全都去了留香樓慶祝。好了,我已經迷暈了城主府內的所有士兵,快跟我逃出去。”黑衣人眼中也閃過了一絲複雜的情愫,一把跑過去,拉著慕容冰的手,就往外跑去。
一路上,慕容冰緊緊的握著這隻白皙的玉手,生怕它在某一刻變得冰冷無情——可是,他知曉,在下一刻,它將慢慢的同自己分開,甚至,越來越遠。
亂世之中,兒女情長又怎及江山重要呢?
他慕容冰是天殤國太子,未來的天殤國皇帝,怎能為了紅顏舍棄這片大好江山?
……
慕容冰望著月光下的黑色嬌影,不禁哽咽不語,隻想好好珍惜眼前的這片刻當下。
她,來救自己了!
被自己傷得遍體鱗傷之後,她依然來救自己了。
許夢暖,等我慕容冰坐上皇位,就接你回宮,同享天殤國的萬裏江山。
原來,進入監牢救人的竟然是許夢暖!
……
月影婆娑,街道幽深。
在許夢暖和慕容冰身後數百米,一道偉岸的黑影從陰暗角落裏探出了頭。
他望著沒入城門的兩人,眉頭深鎖,滿臉苦澀,呢喃道:”暖暖,寒哥哥對你的情意,到此為止。”
突然,許夢暖心中一怔,回頭望向帝寒方才站著的地方,可是那兒,什麼也沒有。
她皺皺眉頭,掙脫慕容冰的手,道:“太子殿下,你走吧!”
慕容冰聽著“太子殿下”四個字,頓覺別扭,想起了上次在潛龍殿房頂上說的話來,抓起許夢暖的手,道:“跟我一起走!”
許夢暖甩開他的手,扯下麵巾,望著他那張帥氣的臉龐微微一笑,“從今以後,我許夢暖與天殤國再無任何關係;諸如這類之事,下不為例,好自為之!”
說完,她便踏著城牆,幾步飛上城樓,開啟了城門。
嘎吱!
慕容冰見緩緩開啟的城門,立馬跑了出去,當他出城後,回頭望向城牆上,卻正看著那道漸漸消失的嬌小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