潁川郡治陽翟,雖然經過了黃巾之亂,但作為中原腹地,它與其他地方的荒涼對比,已算是繁華熱鬧不少。
作為大漢的文化中心,此處民風淳樸,看往來之人,雖是街井小民,卻也是謙恭有禮一派斯文,不愧為天下文人聚居地。
大漢一向注重教育,天下間書院眾多,官辦者唯太學院為尊,而私辦者當首推陽翟中的潁川書院,天下名士十之八九與之有關聯。
潁川郡多是山地,潁川書院也倚山而建,書院坐落在城郊。它原本是潁川豪門荀氏的一座別莊,書院成立後就被捐出來做學堂,現任院長為荀家家主荀慈明。
赫赫有名的潁川書院,沒有高大的圍牆,沒有燙金的匾額,也沒有黃銅的獸麵門環,低矮的圍牆刷得雪白,一扉年深日久的木門開啟著。
正門的上方掛著一塊黑漆紅字木匾,上麵書著大大的四個字:潁川書院,落款:水鏡先生。字體遒勁有力,紅與黑相映,紅如鮮血,黑如夜空,完美的結合在一起,沉穩而凝重。
進入大門,走過青石板路,正對著是一間大屋,屋宇方正,青磚砌就,上有雕花瓦當,屋中央是一個大大的香案,香案後懸著孔夫子的畫像,黃銅香爐中插著幾枝香,嫋嫋香煙緩緩上升,浙浙散開。
穿過旁門,就是讀書的地方,矮幾上滿滿都是書卷,坐墊分散四周,造型精美的古琴擺放一邊,輕輕撥弄一下琴弦,音色圓潤清脆。
與往日不同,今天院中並沒有學子在研讀經典,反而三三兩兩的在議論著事情,其中不乏已經頗具名氣的才子。
“怎麼?今日先生又為大家出了什麼難題了,討論如此激烈?”正在大家討論激烈之時,一個單薄的身影出現在了屋院之中。
“哈哈哈、聽說奉孝在上山隱居,今日怎麼如此有空來找我等啊!”剛剛新婚不久,正滿麵春風的陳群當先迎了上去。
來人並不是別人,正是消失了大半年的郭嘉、郭奉孝。
“聽說長文兄現在是春風得意啊!等下還要討杯酒喝才是。”郭嘉笑著回道。
“當然,要不是今日我等盛情相邀,長文可還是在溫柔鄉之中啊,是吧、、仲治兄??”,荀彧衝著一個約弱冠,長相清瘦的文人說道。
大家都沒有想到一向不苟言笑的荀文若,都開起了這個剛剛迎娶了自己族妹,成為一家人的陳群玩笑,紛紛笑著附和。
“是啊!長文現在是有了嬌妻就忘了我等好友了!”被成為仲治的辛評也笑著說道。
“要是哥哥願意,小弟倒是可以讓母親為哥哥說門親事,想必文若兄不會介意吧。”,辛評身邊一個六分相似之人,倒是沒有附和二人對陳群的調笑,反而幫著陳群說道。
“哈哈,看來文若說的不錯,好個辛毗、辛佐治,你道是個心思敏捷之人,這麼快就為兄長著想了,著天下打荀家女子主意的可多著啦,現在你就開始搶了啊!”,最後圍上來的人中一個衣著寒顫、麵色慘白的文人說道。
此人年近三旬,那單薄的身著、打著補丁、洗的發白的衣服,都有些與此地格格不入,不過在場之人卻沒有人輕看其一眼。
聽到那人的話,眾人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誌才兄一向可好??”收起笑臉後郭嘉有些擔心的看著麵前搖搖欲墜之人說到。
“還不是老樣子,到時奉孝多日不見,氣色見好啊!”戲誌才笑著拍拍與自己同病相憐的小友說道,或許是大家身體都十分羸弱,兩人在書院中倒是關係比較好。
“哦!!著倒是多虧了在洛陽時遇到的好友,其為嘉診斷後開了份藥方,並給了個吐納的方法,早晚練之,不過一年現在都不用服藥了。”郭嘉對著好友展示了下已經變得利索許多的身體笑著說道。
“哦??世間還有如此奇人,居然連天生不足都可以醫治?”聽到有如此神醫可以根治病情,戲誌才一愣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天下奇人何其多,不過那人卻是難得一見,誌才兄應該知道是何人!”陳群對著郭嘉示意後說道。
“哦,是何人如此了得,長文兄不用買關子!!”年少的辛毗搶先問道。
“長文說的不會是,薑易陽吧!??”戲誌才冥思一下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