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想發飆,但見對方片刻就猜出自己身份,薑麒麵上好了些。
再想此地不正是從並州刺史下放為河東太守的董卓地盤,想罷薑麒收起綬囊,釋然道:“董仲穎的屬下?”
見薑麒承認自己身份,胡軫豆大的冷汗劃過後背,趕忙回道:“末將確是董郡守麾下縣尉,我家郡守時常同卑職等提及當日於將軍麾下馳騁疆場,聽罷每每都讓卑下羨慕不已,如今能見將軍真容,卑將三生有幸。”
當然胡軫嘴上的恭敬並非做作,薑麒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將軍,確是時常被自家主公提及,並十分忌憚,聽說武藝更是深不可測,征北軍曾經傳言他一人獨鬥五虎將之三而遊刃有餘。
這五虎將武藝,胡軫他可是詢問過軍中第一猛將華雄,而那眼高過頂的華雄居然搖頭歎息,言他單打獨鬥不可能全身而退,華雄如此話語不可能有假,就算有些誇大,但薑麒既然能以一敵三,今天在此最少殺掉自己是輕而易舉之事。
想到此處,胡軫不禁再次卑謙的躬下了身子,希望以此可以解除薑麒對他起先話語的誤解,不然今天縱然薑麒認識自家主公,他也不一定走的出去,而且剛才可是聽的真真的,薑麒他說過要滅衛家滿門,現在想想,這可不是說說就算了的事情,軍中可無戲言。
不過胡軫他是想多了,薑麒可沒時間理會於他,別說是他,就是董卓在這裏,薑麒如今也不見的會去理會。
聽完胡軫話語,薑麒隻是輕點虎頜,隨即目光就移到了一旁的衛家老爺身上。
見到薑麒那如同剃刀一般鋒利的目光,衛老爺心中一顫,後背汗毛都豎了起來。雖然著衛老爺也是見多識廣、閱人無數,但他還從未見到過如此犀利的目光,如此不禁心叫不好。
剛剛他也隨著薑麒撩起衣袍下擺看到了那綬囊,那囊外繡著的虎頭以及紫色的長綬,他看的可是清清楚楚。作為世家之人,他又何嚐不清楚這代表官位的綬帶哪,再看看一旁跪在地上一動不敢動的縣尉,豆大的冷汗正慢慢滑過臉龐。
胡軫提及的鎮北將軍薑麒,作為世家族長著衛老爺如何不知,但卻不知道薑麒為何會如此與自己家族交集。盡管常年的居上位讓他不至於懼怕薑麒,但薑麒那‘人屠’的美名可不是隨便誰都能叫的,要是薑麒眼下發起瘋來,他還真的擔心胡軫立馬倒戈。
看到剛剛還趾高氣揚的衛家老爺噤若寒蟬的樣子,薑麒不禁心中好笑,心想看來這越有錢地位越高的人越是怕死。
冷笑一聲後,薑麒將目光轉向一臉煞白,剛剛緩過氣來的衛仲道,說道:“衛仲道你聽著,今日看在琰兒的份上不與之計較,如若他日薑某知道你虧待琰兒半分,這就是你的下場!”,說著薑麒猛抬右腳墩地,‘啪’的一聲脆響後,其腳下鋪路的青石板被震得裂為幾塊。
說罷,薑麒也不再理會場中被鎮住的人們,趾高氣揚的轉身離去。原本他也沒有想今天鬧成如此,今日之事想都不用想,要不了多久他的名字又將響徹天下,雖然當事人除了他這個列侯外,還有一個第一才女蔡琰。
待薑麒離去片刻,一臉煞白的衛仲道看著四處議論紛紛指指點點的親朋、好友,不禁顫抖著伸出一隻手,指著薑麒離開的地方,無比激動怒目圓瞪:“薑伯孝!!!”,接著眼角一瞪一直血劍破口而出,隨即毫無征兆的倒地不醒。
“寧兒、、、、”“少爺、、、、”,隨著衛仲道突然地變故,衛家上下又亂做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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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終於安靜下來的衛家後院,衛老夫人見到一直為自己兒子調理身體的老醫師檢查完畢,趕緊焦急的上前問道:“大夫、大夫、、我兒如何???”
“夫人莫急,待先生慢慢道來。”衛老爺此刻雖然也焦急萬分,但是作為一家之主見慣大世麵的他,早已修煉到了喜怒不行於外的本事,連忙拉住自己夫人。
老醫師看了看兩個頭發斑白的衛家主人,不忍心的搖頭晃腦低聲歎息道:“老爺、夫人,老夫早就說過,寧少爺身體一直不太好,做何事都不能過激,今日公子氣血攻心,一時經脈逆轉,如若平常人還可以慢慢調養,不過公子因為身體,除非扁鵲在世不然,難。”,此刻他那低沉的聲音,仿佛是在為這個年輕的才子歎息一般。
“什麼、、、、”“夫人、夫人!!!”
剛一聽完老大夫的診斷,衛老夫人眼睛一黑就暈了過去,這個老醫師以前可是在宮裏當過職,現在專為有錢有勢之人瞧病,經他手都不能治愈之人,那幾乎就判了死刑。現如今聽到他如此說,衛老夫人不暈都不行了。
慌亂中衛家老爺也坐不住了,一把抓住老醫師的手無比真誠的說道:“先生、、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無論多少錢都沒有問題!”,現在的衛老爺完全沒有了一個世家家主的威風,當然今天他早已威風掃地了。
“恕老夫學藝不精,這劑藥早晚各送服一次,三日後老夫再來,衛公最好有準備,公子多著一年,少著半載。”,末了老醫師將一份寫好的藥方在桌上一推搖了搖頭,起身看了看呼吸還算正常的衛家公子,歎息著招呼了下一直候著的徒弟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