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穀關。關因在穀中,深險如函而得名。關隘西據高原,東臨絕澗,南接秦嶺,北塞黃河,乃秦時最雄之要塞。
函穀關是東去洛陽,西達長安的咽喉。‘素有天開函穀壯關中,萬穀驚塵向北空’、‘雙峰高聳大河旁,自古函穀一戰場之說’。故此,自古函穀關便為兵家必爭之地。
周慎靚王三年,楚懷王舉六國之師伐秦,秦依函穀天險,使六國軍隊伏屍百萬,流血漂櫓。秦始皇六年,楚、趙、衛等五國軍隊犯秦,至函穀,皆敗走。就連漢高祖劉邦也以守關拒項羽。
由此可見函穀地形之利。
不過比之秦時函穀,如今漢時函穀以不在舊址。如今的函穀關以東移百裏,於中平元年新建於新安縣境內,緊靠大河,處於兩京道之上。東指洛都,西望長安,南臨澗河,北依邙山。
如今函穀關,同於伊闕關、 廣成關、太穀關、轘轅關、旋門關、孟津關、小平津關合成洛陽八關。
而函穀關之以險要,莫過於地形,此關當道而立。而此道便是有崤函之固之稱的,崤函道。
崤函道上,滔滔大河出陝縣後,由北向南,南遇秦嶺峻峰,北堵中條山脈,不得不在此拐彎向東,在兩山之間東去,成了此道北邊的一條天然屏障。其南,更是秦嶺自華山向東高峻崇險的餘脈‘小秦嶺’,不可逾越。
關道兩側,絕壁陡起,峰岩林立,地勢險惡,地貌森然。
整條穀道崎嶇狹窄,空穀幽深,人行其中,如入函中。可謂車不分軌,馬不並鞍,一泥丸而東封函穀。
也因為崤函道難行,此次漢軍十萬雄獅出征,供給皆由長安提供,當日薑麒大軍行軍至此,也走了近兩日方才完全通過。
寒冷的臘月,從西邊而來的寒風穿過狹窄的崤函道,吹走了幾乎所有的顏色,滿世界隻剩下了蕭瑟的黃。暗黃的石塊,裸露全身,寂寞的屹立山間。山下青黃的雜草、伴著枯黃的樹幹,默默打顫。
春去秋來,它們在這裏注視著兩京之間人馬來來往往,頻繁交際。
不過比之往昔,如今不知是冬季到來,還是西涼的戰事影響,近日繁忙的穀道行人銳減。直至近午,方才在一串‘滴滴答答’的馬蹄聲中,出現了大隊人馬。隨即便見數十騎簇擁著三輛馬車從遠處緩緩而來。
可很奇怪,著一行人中走在最後的馬車,竟然是輛空空的囚車。而且比之中間輛嚴密保護的馬車,前一輛略小的車,除了駕車之人,就隻有個座於車轅的小廝。
不但車輛奇怪,那些騎在馬背上著胸甲、臉蒙風巾的騎士也不同常人,眼下他們不但個個手握兵刃,還不停的巡視著四周可以藏人之處,仿佛下一刻有危險一般。
特別是隊中兩個身強體壯之大漢,那殺氣騰騰的模樣,更是讓人望而卻步。
‘咯噔’,因為山路崎嶇,馬車在行進中不免起伏,當車輪跨過一個小坑時,略大的顛簸抖掉了車內熏香的香爐,發出了一聲輕響。
聲音雖然不大,卻驚動了車內正睡臥休息之人:“憐兒到何地了?”
“哥哥醒了,車隊過了新安縣,聽祺兒說再行十裏便至函穀關了。過了關道路便好走,最遲明日午後可到洛陽。”聽到響聲,車內正收拾香灰的薑麟趕緊回頭說道。
“這段時間大家都辛苦了,憐兒告訴褚弟不需疾行,今晚就在關中留宿吧。休整一下明日再走。”慢慢起身靠在側壁上,薑麒有氣無力的說道。
“好的,入關後小妹去告知。哥哥好些了嗎?”隨著薑麒動作,薑麟趕緊攙扶著為之蓋好被子並關心道。
“無事,一點小風寒,多休養下就好了。”對於妹妹的關心,薑麒勉強一笑道。不過雖然說得輕鬆,但薑麒也清楚自從當日暈倒後狀態便不好,長時間的辛勞所積,沒有個月餘好生調整,不可能恢複如初,更何況如今還染上了風寒。
“那便好,哥哥要不要再睡下,可能還需一個時辰才能入關。”哥哥什麼心思薑麟也能看出,但眼下她並不想給哥哥添麻煩,當即順從道。
“不了,著崤函道山路崎嶇,也睡不好,小妹累了,要不休息一下。”看著消瘦不少的妹子,薑麒倒是有心心疼,關心著說道。而且近來薑麒也發現,此次小妹陪著征戰倒是成熟了不少。
“小妹不累,既然哥哥不累,要不小妹為哥哥彈奏一曲解解乏??啊!!!”
“梆梆梆…”
“保護主公……”
馬車中薑麟正想討好般的消除哥哥路途疲勞,可不想變故突生。當外麵一陣急促的梆子聲乍起之時,一支冒著寒光、兒臂粗細的弩箭,帶著勁風將馬車射了個對穿。隨即車外的護衛也驚呼著叫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