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覺得頭很痛,腰也痛,心更痛,全身都痛。
她已經累得不想動了。
可她不敢不從,蔣承風握住了她的一個很重要的把柄,那些照片、視頻,她的女兒,她的家人朋友,任何一個都足夠威脅她,讓她無從反抗。
四年前是這樣,四年後也是這樣,她害怕的從來都是蔣承風突然的暴虐。
她覺得她再也受不了了。
她衝進洗手間,用冷水洗了一把臉後,才好像受刑般走出來。
幾個同事看到她那樣子,以為她受不了失業的打擊有些不正常了,“嘖嘖”的直搖頭。
林靜沒有理會他們異樣的眼光,收好隨身物品走下樓。
剛到樓下,便看到了蔣承風炫酷的車穩穩地停在不遠處的路邊,林靜不覺眼皮猛跳一下。
蔣承風搖下車窗,眼神示意林靜上車。
林靜猶豫了一會兒,咬著唇像豁出去似的走過去。每走一步,都感覺腳步沉重。
坐上副駕,林靜看了蔣承風一眼,緊張道,
“你,要幹什麼?”
蔣承風臉上沒什麼表情,聲音清冷,“跟我去一個地方。”
“去,去哪裏?”
林靜突然就想起被他鎖在閣樓和更衣室的事,嚇得反射性伸手就想拉車門。
“給我坐好。”
蔣承風低喝一聲,林靜嚇得手不由一縮。
“我今天真的很累,沒有心情…”
“你以為我想幹嘛?省省吧你。”
林靜臉色咻的就白了。
蔣承風嫌惡的瞟了她一下,隨即,一腳油門蹦了出去。
……
轎車飛馳在小鎮新建的城區路上,很快便駛入了通往度假區的直路。這邊是沿海公路,平時人煙比較稀少。
林靜心緒不靈,始終戒備似的看著蔣承風,身體不自覺的往車門方向挪,好像隨時準備跳車逃跑。
她下意識的動作被蔣承風看在眼裏,忽然就覺得心裏很不爽,右腳不禁大力壓下油門。
“啊!”
突然加快的車速讓林靜後腦勺一下貼上座椅頭枕,不由驚呼一聲,連忙坐直握緊扶手。
左轉彎時,蔣承風猛打方向盤,林靜身體失控的一下撲到蔣承風身側。
兩人之間的距離立馬就近了不少。
蔣承風目光始終看向前方,一邊看不清的嘴角卻以極其輕微的幅度翹了翹。
這飆車一樣的速度和車技,讓林靜仿佛置身於汪洋大海上的小舟,無法自主地任由狂風暴雨蹂躪摧殘。
剛吃過早餐不久的胃裏翻滾不斷,林靜青白著一張小臉,忍不住捂住嘴巴。
蔣承風眼角餘光似乎瞟到了她的不適,眉頭微蹙,不覺稍稍鬆了丁點油門。
然而,下一秒,林靜卻戰戰兢兢的說,
“不要,那麼快,你開慢一點……”
“嗙”的一聲巨響,蔣承風的腦內好像火山噴發,血脈一下便衝上了腦門,這話堪比催情劑,竟讓蔣承風差點控製不住的站起來。
林靜捂嘴低著頭,根本沒留意蔣承風的反應,斷斷續續道,
“你別……別那麼快……慢一點……”
這一聲聲的低吟聽在蔣承風的耳朵裏簡直像勾引。
各種有關林靜的粉紅色畫麵在蔣承風眼前急速掠過,情色得讓他心中猛的一蕩,突然很有一種要把她壓在車座裏強行要了的衝動。
這種衝動在他腦海裏一閃而過,
“操!”他猛的低吼一聲。
不由雙手握拳捏緊了方向盤,連指關節都發白,好像隻有這樣才能極力壓抑住衝動。
媽的,簡直像個毛頭小子!
林靜被他突然的反應嚇住了,完全不知道他又怒什麼?在瞟到他手背爆起的青筋時,更加心驚的身體一縮,感覺他下一秒就要把方向盤卸下來。
“你,幹什麼?”
“媽的,閉嘴!”
林靜原來胃裏難受得想吐,被他嚇了一跳後,幾乎忘了暈車的事,驚疑戒備的盯著他看。
蔣承風看她害怕的樣子心裏來氣,一拳敲在方向盤上,
“把頭轉回去!”
林靜連忙回正脖子。
然而,離轎車一百多米的地方,一個男人猛的從路邊張開雙臂竄出來,一下攔在了蔣承風的車前。
“啊——”
林靜尖叫一聲,蔣承風見狀猛的一腳急刹。
“呲啦——”刺耳的刹車響徹雲霄。
衝力太大,林靜整個人往前衝,安全帶勒得她呼吸一窒,脖子一塊立馬被勒出一道明顯的紅印子。
“呃!”林靜疼得不由低喊了一聲。
蔣承風剛回過神,赫然瞟見林靜脖子的勒痕,想都不想一掌拍在方向盤中央的喇叭上,尖銳的鳴笛聲長嘯於天,方圓幾公裏都聽得清楚。
他把頭伸出窗外,狂罵道,“你他媽的找死啊?”
那男人顯然也慌得不行,腿一直在抖,卻還是連滾帶爬的跑到蔣承風的車窗邊,雙手按住窗沿哭喪著求道,
“蔣先生,蔣老板,求求您高抬貴手,再通融咱們一個月吧。我保證一個月內把債務還清……您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放過咱們全家吧!求求您了,我給您磕頭。”
那男人四十出頭的樣子,原本應是個體麵人,此時卻哭得眼淚鼻涕口水四處噴,又狼狽又可憐。
“他,他是……”林靜愕然不已,正要問他是誰?
蔣承風卻一把揮開他扒在窗門上的手,嗬斥道,“你他媽誰啊?敢攔老子的車,又多遠滾多遠!”
“我是威遠實業原來的老板啊,您不記得我了嗎?您跟齊悠小姐的晚宴,我也參加過的……齊小姐說這事她幫不了我,讓我來找您的,如果您不肯通融,我們全家都隻能跳樓去了!”
提起齊悠的名字,林靜整個怔了下,蔣承風跟她不是不和嗎?怎麼又合作了?還一起弄項目?
蔣承風一聽又是齊悠,臉色就更加難看。
直接拒絕道,“找齊悠去!別他媽來煩我。”
說完,一把升上車窗,踩下油門把車發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