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魂林深處,距離樹城五十多裏遠的山坡上,一身黑袍的魔翳背負著雙手,靜靜地站在那裏。
魔翳身旁躺著一個年輕人,自然是昏死過去聶雲。
身後,天刹坐在草地上,眼神一直都沒有離開過躺在他身前的惜風。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一陣清風吹拂過,魔翳緩緩地轉過身來,看了一眼依舊昏迷的聶雲,隨後轉眼看向天刹。
“帶著她離開,她醒來若是問起,就將這塊玉簡給她,之後她如果還是執意找我報仇的話,就讓她在一個月後,來我魔魂族禁地魔魂潭,那裏將是一切恩怨的終結。”
魔翳大袖一揮,一道靈光自其袖中飛出,被天刹一把就握在手中,滿眼複雜的看著魔翳,也沒有說什麼,抱起惜風化作遁光,朝著遠空飛馳而去。
看著消失在視野中的遁光,黑袍中傳出幽幽的輕歎聲,惆悵中帶著些許感慨。
“他們兩個已經走了,小友是不是也該起來了。”魔翳淡淡道。
話落,原本昏睡在地上的聶雲,眉頭輕動了幾下,似在掙紮,不過隨後睜開了雙眼,慢慢的站起身。
早在魔翳轉過身來時,聶雲就蘇醒了過來,隻不過他既驚喜體內的劇毒消散,又疑惑眼前的這個黑袍人,為什麼要救他。
在沒有弄清楚事情之前,他還是選擇假裝昏睡,為的就是探聽魔翳與天刹的對話。
不過,當魔翳說出這句話後,他知道對方早就知道自己蘇醒,隻是將天刹兩人打發走後,這才拆穿了他的裝睡。
“晚輩聶雲,此次多謝前輩出手相救,還請受晚輩一拜!”
聶雲雙手抱拳,剛要拜下去時,有一股力量將他虛空托住,阻止了他的施禮。
“前輩這是......”
嘩~
聶雲剛抬眼看向魔翳,就見其單手一扯身上的黑袍,一個雙鬢灰白的中年人,雙眼滄桑渾濁,隱隱閃爍著某種哀色。
並且,其眉心還有一道繁複魔紋,如一條魔龍化形,讓原本滄桑的魔翳,整個人看上去十分威嚴。
“你是......魔翳!”聶雲雙眼一縮,不由驚呼出聲。
眼前的這個滄桑而又威嚴的中年男子,與魔影有八九分像,說是中年時期的魔影都不為過。
聶雲自然知道他不是魔影,且以他的心智,之前葉老委托他將玉簡交給魔翳時,他心中隱隱就有了猜測。
當魔翳扯開黑袍,顯露出真容後,他腦中的那些零碎猜想,一下子連串起來,才確定此人是魔影的父親,魔魂族之人魔翳。
“你身上有我精血凝聚成的血精珠,看來你是葉墟那老家夥派來的,不過我倒是好奇,你是怎麼一眼就認出我的?”魔翳緊盯著聶雲,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前輩的模樣,與魔影幾乎一模一樣,所以晚輩才敢肯定,前輩就是葉老口中的魔翳。”聶雲也沒有隱瞞什麼,平淡的坦誠道。
隻是這句話落在魔翳耳中,頓時令他麵色一變,跟著眼中流露出激動,失神喃喃道:“原來我兒子叫魔影,魔翳魔影,欣兒,是你為他取的名字嗎?”
良久,魔翳回過神來,深吸了口氣,轉眼又看向聶雲,道:“說吧,葉墟讓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聶雲眨了眨眼,自空間戒指中,取出一塊玉簡遞給魔翳,說道:“這是晚輩來魔魂林前,葉老讓晚輩交給前輩你的玉簡。”
魔翳目光看去,就見玉簡驀然飛起,懸浮他的身前,神念探入玉簡中,讀取其中的訊息。
聶雲也識趣的現在一旁,也沒有說話,卻見魔翳的臉色,開始陰晴不定的變換起來,最後陷入了漫長的沉思。
整整半個時辰,魔翳都閉眼沉思,像是在考慮著什麼,讓他在思量其中利弊得失,以及各種因果關係。
當魔翳睜開雙眼,神色間流露深深地無奈與悲傷,隻是這些複雜情緒,全都彙聚在他的黑眸中,凝聚成一股強烈的信念與決絕。
“不管怎麼說,你能將這塊玉簡帶給我,也算得上對我有恩,我有一條明路指與你,至於最後你走不走,就看你自己了。”
“前輩請講!”
聶雲雖然不知魔翳為何突然說這話,但見其神色凝重,當即虛心的請教。
“你胸口衣襟內,有一塊神鬼逍遙令!”魔翳一臉嚴肅的看著他。
聞言,聶雲雙眉微皺,果然發現衣襟內有什麼東西,拿出來才知道,正是那塊將四翼僵屍給吞噬的青色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