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父隻是淡淡一笑,反問道:“你怕啦?”
“怕!”秦陸低下頭,手心裏全是汗水。
“陸兒,該來的總要來!怕,就不是男人!”義父總是說些大話,秦陸不免有些著急:“如果官兵來抓我怎麼辦?”
“殺!”義父簡單的吐出這麼一個字,他抓起旁邊的酒壇,大口的往嘴裏倒酒。
“英雄誌,有誰知,伊人一別夢遲遲- - -奈何斷雲嶺上千秋雪,碧血丹心- - -不如一醉- - - - ”
歌聲沉鬱蒼涼,就像斜陽晚照中的大地- - -
義父的聲音越來越低,到了最後,沉沉睡去,鼾聲大作。
“唉!”秦陸長歎了一聲,義父喝醉酒總是這般瘋瘋癲癲,仿佛藏著很深的心事。
找來一件長衫,替義父披上,秦陸挨著義父坐了下來。
今天發生的事情一幕幕的浮現,秦陸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那名都尉至少是武者中期甚至後期的實力,自己雖然跟著義父練過一些武功,可是怎麼能輕鬆的殺掉這麼多人。要知道,那些士兵可都是上過戰場,身經百戰的驍勇戰士。
秦陸舉起雙手,在自己的麵前看了又看。
這雙手透著少年人的白皙,怎麼看都不像一雙殺人的手,可自己偏偏就用它殺了人,還不止一個!
腦子裏越想越亂,加上今天體力透支,秦陸昏昏沉沉,最後竟然倒在草堆上睡著了。
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早上,尖利的嘯聲將秦陸驚醒。
推開柴門,數十名黑衣甲士站在了村口。
村民們再次被押解到打穀場,一個個麵露驚駭,就像待宰的羔羊。
黑衣甲士中間,是一名身穿紅色武官服的將領。此刻,他正在刀疤漢子倒下的地方凝視著。
紅衣將領站了起來,他的目光如同利劍,刺得秦陸從頭寒到腳:“你就是秦陸?”
說話間,一股龐大的氣勢壓下,秦陸隻覺得頭頂仿佛有千斤巨石,渾身的骨頭酸痛不已。
“給我跪下!”紅衣武將怒喝之間,秦陸感覺頭頂的壓力大了一倍,骨骼咯吱作響,身子不由自主的彎了下去。
好強大的氣勢,義父說過,隻有武師以上的高手才能夠利用自身的氣勢壓迫對方,難道這名武將竟然到了武師的境界不成?
男兒膝下有黃金,雙膝跪天跪地跪父母,就是不跪強權!
秦陸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他將渾身的真氣都貫注到雙腿上,丹田處一股暖流湧出,身子得了這股暖流的力量相助,竟然奇跡般的一點點伸直,直到挺立如劍!
紅衣武將眼裏閃過一抹詫異,他厲聲嗬斥道:“小子,你小小年紀,竟然敢殺害朝廷軍官,還不快快認罪伏法?”
“我沒有殺人!”秦陸倔強的將頭揚起,反駁道:“他們殺害無辜百姓冒充軍功,我不過是正當防衛,何來殺人?”
聲音帶著少年的稚嫩,但正氣凜然。那名紅衣武將一愣,隨即勃然大怒:“黃口小兒,竟然如此刁蠻,來人,給我拿下!”
“呼!”勁風大作,兩名鐵塔般強壯的黑衣護衛衝了過來,手中的長刀一左一右,橫掃而來。
這兩名護衛比起剛才的那名都尉要強上許多,鋼刀以劈山之勢斬來,秦陸腳背猛地一弓,身子提起上衝。
兩名護衛絕非泛泛之輩,兩把鋼刀在空中交錯,兩人的身形就像遊龍,連人帶刀衝天而起,刀芒閃耀,追斬秦陸。
兩名護衛變招之快,膂力之強,把秦陸驚出一聲冷汗。
可怕的還在後麵,兩柄鋼刀猛地發出震顫,狂暴的刀氣斬向秦陸。
能夠通過刀劍破發出刀氣,這至少是武士以上的實力。
秦陸人在空中,本無從避讓,可他的身子一折一番,竟然奇妙的從兩道刀芒的間隙中穿了過去。緊接著,秦陸一個鷂子翻身,從空中落下,旋風般的朝茅屋跑去。
秦陸全身的肌肉緊繃,神經緊張到了極點。這些人絕對不是自己能夠應付的,現在隻有義父能夠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