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狼山北麓。
夕陽下,雄峻的狼山挺立在空曠的大漠之中,就像一匹仰天怒嘯的狂狼。
狼山山腰,一名男子正立在荒煙蔓草間。
這名男子虎背熊腰,透著一股彪悍的氣息,他就是西突厥悍將,赫赫有名的千夫長哥舒雲。
作為統率數千精銳的沙場驍將,哥舒雲此時靜靜的對著一座低矮的墳塋長歎,他的雙眉緊鎖,有一股濃烈的化不開的悲傷。
墳頭裏埋葬著愛妻耶律飛花,她在一次戰鬥中為了掩護哥舒雲而身亡,遺體就埋葬在哥舒雲駐守的狼山軍營側。
哥舒雲一動不動的注視著愛妻的墳塋,整個人就像是一具石像,當天地間最後那抹斜暉消散,哥舒雲才挪動腳步,準備將野菊花放在耶律飛花的墳頭。
“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人世間最痛的莫過於陰陽相隔,疼痛撕裂著百戰悍將的心,縱然是百煉精鋼也化作了繞指柔腸。
夜風淒冷,墳頭的衰草在夜風中戰栗,哥舒雲驀然發現,愛妻的墳塋有一些奇特的變化。
去年來的時候,墳頭的小樹已經有碗口粗,枝繁葉茂。
那棵樹是哥舒雲親手種的萬年青,就算是冬天也不會枯黃,現在卻枝葉萎頓,毫無生氣。再仔細的望去,墳頭的草也枯黃了大半,就像是整座墳頭都被人移動過。
這是怎麼回事,莫非有盜墓賊在此間出沒?
哥舒雲心頭湧起不妙的感覺,身為少玄鏡宗師的沙場宿將對於危險有了本能的感應,他下意識的去摸腰間的戰刀。
“唰!”漆黑的夜裏突然迸發出一線亮光 ,就像從天而降的閃電。
刀芒,這道疾奔而來的閃電竟然是一線刀芒所化。
狂暴的刀氣怒卷,墳墓早就分成了兩半。塵土飛揚中,一具棺槨朝著哥舒雲電射而去。
哥舒雲左臂前伸,想要將棺槨接住,棺槨內是愛妻的屍骨,他怎忍心讓自己的愛人暴屍荒野,明知這是對方的軌跡,哥舒雲還是硬著頭皮衝了上去。
棺槨飛來的力道極大,將哥舒雲震退兩步,他怒喝一聲,一丈長的刀芒朝著前方的黑影怒斬。
“嗤”的一聲,刀芒將黑影破成兩半。哥舒雲定睛望去,黑影不過是纏掛在枝頭的黑布,對方突襲之下,自己來不及分辨,錯把黑布當成了敵人。
敵人到底在哪裏?哥舒雲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他的念頭還沒有打住,隻聽得轟隆一聲,肩頭的棺材竟然爆炸開來!
敵人- - -竟然藏在了棺材裏!
罡風激蕩,狂暴的刀芒如同長虹驚天,劃過哥舒雲的肩膀!
“撲通”一聲,哥舒雲的頭顱離開了肩膀,掉落在草叢裏,他的眼睛透著無比的驚駭和憤怒!
作為戰士,哥舒雲死的實在是心有不甘。
宗師級數的高手對決,很少有將對方當場斬殺的,哥舒雲沒有倒在沙場上,卻倒在了敵人的詭計中,他死的實在是太憋屈了。
作為殺手,秦陸沒有太多的同情,這一次卻有些例外。
或許是被對方的癡情所感動,秦陸破例的在現場停留,將哥舒雲和他的妻子耶律飛花合葬在一處。
做完這一切,秦陸感覺肚子裏有些餓了,他拿出一塊鹿肉幹放進嘴裏,補充損耗的體力。這個時候天已經全黑了,一輪圓月高懸中天,照在大漠之上,更顯的孤寂荒涼。
望著月光下的孤墳,秦陸從腰間摘下酒壺,將酒全部灑落在了兩人的墳頭。
驀然,秦陸身子一震,他感應到一股強悍的殺氣鎖定了自己。
這股殺氣無比強大,就像巨山壓在了頭頂,令秦陸不敢動彈。
右手拿著酒壺,刀卻插在了地上,隻要自己一回頭,對方的攻擊就會如同狂風暴雨,自己勢必陷入苦戰。
“撲通!”酒壺掉落在地上,秦陸的腳閃電般的一踢,酒壺在空中劃出一道彎月,朝著對方激射!
血紅色的刀光暴起,酒壺破碎如雨,每一塊破碎的瓷片都變作了殺人的絕佳暗器,朝著秦陸電射而來。
對方並沒有中計,酒壺反倒成了攻擊自己的武器,這是一個心機詭詐的敵人!
好在秦陸已經將破魂刀握在了手中,狂暴的刀浪怒卷,將大半的瓷片擊飛,不過仍有兩片射進肉裏,鑽心的疼!
刀光一閃,對方化作一道紅色的閃電,朝著秦陸撲了過來!
女子!刺殺自己的竟然是一名美豔無比的紅衣女子!
對方的刀勢太快太過詭異,秦陸一刀劈出,閃電般的刀芒如同奔雷電閃,將女子的刀打得一偏。
這裏是對方的軍營,自己隨時可能陷入包圍,一刀逼退女子,秦陸施展遊龍身法急速奔逃,身子借著旋轉之力掠出數十丈,就像一隻翱翔九天的遊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