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整潔清雅,夏侯依蘭倚著窗子,她婀娜的背影映襯著身後的紙窗,就是一副絕美的圖畫。
秦陸走進去的時候,一眼就看見這幅砰然心跳的圖景,不自覺的將腳步放輕,生怕驚動了窗前的美人。
“秦陸!”夏侯依蘭轉過身子。
暗香浮動,心神震動之間,夏侯依蘭春蔥般的玉指解開了麵上的紗巾。
麵巾下,是一張絕美的容顏,猶如上天神女降臨凡塵,那種清麗脫俗的美,令人隻看一眼就銘刻在心。
“秦陸,你有什麼顧慮?”夏侯依蘭一雙妙目都落在了秦陸身上,這樣一位溫婉的女子,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令人難以拒絕。
“我- - -”秦陸頓了頓道:“我現在是一介草民,夏侯姑娘門第高華,我實在是無顏高攀!”
說出這番話,秦陸覺得心頭坦然許多,但他瞥見夏侯依蘭的臉色,又有一種殘忍的感覺。
夏侯依蘭可能對自己動了情,麵對這樣一位妙齡少女,拒絕的話就像刀劍般傷人。
夏侯依蘭的身子一震,眼中已經有淚花,她輕輕的走向秦陸。
秦陸實在是不忍麵對悲泣的佳人,他轉過頭歎氣道:“夏侯姑娘,此事千錯萬錯錯在我秦陸一人,我不該在沒有深思熟慮前就貿然上台打擂。”
“不!你沒有錯!”夏侯依蘭搖頭道:“秦陸,就算你要拒絕我也應該找一個好點的理由!”
未等秦陸開口,夏侯依蘭幽幽一歎道:“秦公子,你是否已經有心上人了?”
能夠狠下心拒絕這樣一位才貌和門第都一等的天之驕女,除了這個解釋似乎也找不到別的。
秦陸眼前又浮現出寒雪衣的倩影,自責不該如此孟浪,眼下真是騎虎難下。
“夏侯姑娘,你蘭心蕙質,門第高華,一定會有更適合的人!”
“秦陸!”夏侯依蘭嬌喝一聲,嬌軀簌簌發抖:“你這是- - -這是存心戲耍 -- !無論如何,這件事情不能一走了之!”
秦陸還未答話,腦海中轟然巨震,踉蹌欲倒。
“小子,說出來的話刀砍不回,你好好的對待依蘭,否則- - -”
夏侯霸的聲音如同滾滾天雷,從神識中劃過,整個靈魂仿佛都被這強橫霸道的聲音震碎了。
秦陸天性倔強,威脅反而激起了他的傲氣。
“夏侯將軍,夏侯姑娘,此事由在下造成,在下日後自當彌補。隻是這成親乃終身大事,馬虎不得- - -!”
炸雷般的聲音再度響起:“小子,你這是存心找死!”
天神般的身影就要破門而入,夏侯依蘭疾步走到門口,用身子將門抵住,轉頭柔聲說道:“秦公子,就算妾身是蒲柳之姿,你也不該如此戲弄。要知道比武招親事關小女子一生名節,如今你上台打擂,名聲已經傳遍四方,斷然悔婚叫人- - -叫人- - -”
說到這裏,夏侯依蘭雙手捂住眼睛,淚水奪眶而出。
武侯嬌女,長在深閨二十年,緊閉的心扉從未對陌生男子開啟,今天這般直抒胸臆已經是盡了最大的努力。
秦陸走上前,突然朝著夏侯依蘭深深的鞠躬道:“夏侯小姐,確實對不起,此事可否有回轉之處?”
夏侯依蘭自小在豪門世家長大,自然也懂得權變之策:“秦公子,可否暫緩一步,讓你我都有個緩和的餘地?”
秦陸眼睛一亮道:“夏侯小姐請講!”
“今日之事已經傳遍德州府,很快就會傳到京城士族耳朵裏。秦公子所慮者,無非是門第出身或者- --或者有相好女子難以割舍!依蘭願意和秦公子定下三年之約,這三年內依蘭會全力協助秦公子建立功勳。若經過三年相處,秦公子還是無法接受依蘭,依蘭會- - 會自行離開!”
秦陸沒有料到夏侯依蘭說出這番委曲求全的話,一時間他的悔恨又增加幾分。
門外,殺氣衝霄,夏侯霸龐大的精神壓力如同利刃刺來,秦陸身形巨震,不由得單膝跪地。
這一跪力道奇大,麵前的青花石哢嚓碎裂。
夏侯依蘭轉身道:“父親不必擔憂,女兒也非那種死纏爛打之人。隻是此事處理不好,有辱我夏侯世家聲譽,故提出這等兩全之策。”
門那邊,傳來一聲蒼老的歎息:“女兒,你這是何苦?”
夏侯依蘭咬著嘴唇,眸子裏卻閃爍著堅毅的光芒:“千金易得,真愛難求,女兒確實對秦公子動了真情,希望父親能明白女兒一片苦心!”
這番話直截了當,鏗鏘的話語包含著一顆滾燙的女兒心。
秦陸無奈的點了點頭道:“依蘭小姐,我無話可說。”
夏侯依蘭擦幹眼角的淚痕,將身子閃在一旁,夏侯霸魁梧的身形佇立在庭院中,恍若蓋世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