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緩緩的走上了台階,運動鞋踏在年久失修的水泥地麵上,深一腳淺一腳,可他卻走得十分穩當。
“你到底想幹什麼,直接說吧。”淩風把三個孩子護在身後,質問道,“讓孩子們每天在我窗戶下麵玩耍,讓我不得不注意到他們。又讓他們在我走的時候故意攔住我,述說他們的身世,引起我的同情心。然後呢?你想幹什麼?想讓我把他們帶走?還是留在這裏教他們功夫,將來成為自由城中和那些小偷一樣的人?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麼不敢見我?你到底在隱藏什麼?”
淩風的心情很不爽,說出的話也十分的生硬。
三個孩子躲在淩風身後,睜著濕漉漉的大眼睛,看看淩風,又看看黑衣人,搞不懂為什麼兩人會一見麵就吵起來。
黑衣人隻是慢慢地按照他自己的速度一步步地走著,黑白分明的眼珠平靜無波。從那雙眼睛中,淩風看不到任何情緒,就好像那是一雙死人的眼睛。確切地說,應該是一雙看透世事之後,對什麼都不在乎的眼睛。
可既然不在乎,為什麼讓他來這裏?又為什麼讓這三個孩子和他見麵?
黑衣人不回答,淩風心裏更加急躁,“你應該明白,以我現在的情況,根本不可能帶他們走。我帶著他們,根本就出不了這條小巷。你這麼做,是在害他們!”
這一次,黑衣人沒有再沉默,先是歎了一聲,然後說道:“如果我告訴你,這幾個孩子的父母都是被烏鴉害得,你信嗎?”
淩風一愣,轉身看向身後的三個孩子。這三個孩子,最大的薑博遠看起來還不到十歲,高俊大約七八歲,而李楠楠更小,估計隻有五六歲。
這幾個孩子,在父母死去之後的異國他鄉,活的艱辛而又辛苦。
淩風心裏又開始堵得慌,安撫了一下三個小孩兒,轉回頭看向黑衣人,“烏鴉經常這麼做嗎?”
黑衣人明顯冷哼了一聲,“這幾天,烏鴉以抓你的名義,抓了許多華夏人。幾乎每一個華夏人,即使出示了證件,出示了正規的手續,也都會被烏鴉的手下帶走,說是要接受烏鴉的進一步審查,審查完之後,會把他們放出來。可是,到現在為止,我隻看到華夏的人被帶走,還沒有聽說過有哪個華夏人被放出來。”
淩風愣住了,隻進不出?那些人到哪裏去了?不會全部被烏鴉殺了吧?淩風身上一陣陣的發冷。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烏鴉受傷就沾滿了華夏人的鮮血,包括薑博遠三人的父母的血。
“烏鴉從來都不是單打獨鬥,他在自由城的任務,也從來不是和那些小混混作對。而是有更高的目標,而這個更高的目標,來自東瀛的某些大財團。至於這些大財團和東瀛的關係,我想不用我在向你解釋吧?”
淩風搖頭,他明白,不用解釋。
“像薑博遠這樣的孤兒,自由城內有一百多個。他們的父母都是來這裏打工的正經工作者,都是想來這裏掙錢的人,沒有幹過違法犯罪的事情,沒有走過私,沒有販過毒。隻因為烏鴉的一個指令和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們的父母就得死,這些孩子就成了沒人關心的孤兒。如果不是我無意中發現了他們,這三個孩子,或許已經餓死在大街上,或許已經被那些小幫派拉走,幹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了。”黑衣人的語氣平靜地可怕,他本人看起來也冷靜的可怕,好像說的隻是今天該不該買菜這樣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