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皓何嚐不是和瀾姐兒一樣的想法?可是他們彼此之間卻是不會知道對方的。
慕容皓活著的意義,就是從慕容靖天手中奪回父皇的皇位,一報多年來的淩1辱之恨。這是他多年來隱忍,對著外人裝瘋賣傻的唯一精神支柱。
陵王府的庭院種植許多石榴樹,眼下深秋,碩大的石榴掛滿了枝頭,有一些都裂開了,露出晶瑩剔透的石榴籽。
石榴,自古以來寓意多子多福。陵王府的這些石榴全部都是慕容靖天賜與種植的。對慕容皓來說就是一個巨大的諷刺,自己被淨身房太監鑒定生機已失,永無無後嗣,慕容靖天卻賜予陵王府百株石榴樹。
這是一種赤裸裸的羞辱,也是對慕容皓的警示。你沒有子嗣,即便是奪得皇位,又如何?所以,這些年,慕容靖天一直不把慕容皓放在眼裏。當然,這對於慕容皓來說,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情,至少慕容靖天會放鬆對自已的警惕。
慕容皓每次心浮氣躁之時,總是會盯著這些石榴樹發呆,這次也不例外,他已經站在樹下半個時辰了。
秋風蕭瑟,黃色的石榴樹的葉子紛飛,飄散在將這個陰鬱的男子長發之上,慕容皓的臉上掛滿著落寞,孤寂。
他是孤傲陰鬱的,但有時候也是開朗陽光的,有時候慕容皓都覺得無法了解自己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華之陽站在遠處許久,看了許久,才輕輕走過來,施禮說話,打破了剛剛的寂寥。
“秋風寒涼,王爺身子單薄,不宜多呆。”
慕容皓微微笑道:“華大哥放心,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我隻是想靜一靜,你這會兒過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華之陽回稟道:“京兆尹鄭正南已經開始調查周文通殺妻之事,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慕容皓略一思索道:“鄭正南這次做的很好,有作為,和不作為把握的非常好,本王真是沒有看錯人。告訴他隻需查案就好,案情及時稟報給大理寺,大理寺禦史是信王的人,想必會對周文通毫不留情。”
“王爺認為這次周文通事件是信王的反擊嗎?屬下思來想去覺得倒不像。”華之陽說話的時候帶著疑慮,可是表情卻是一臉的平靜。
“哦!”慕容皓知這華之陽心思縝密,聽此一言,便不在言語,認真聽他繼續說下去。
華之陽繼續道:“周文通夥同周夫人殺前妻,即是鬧起來,到時候周文通自然會把責任推到瘋了的周夫人身上,信王大費周章的把這件事鬧大,卻是收效甚微,何況整個事件絲毫不見信王一黨的出現。”
“這倒是,那些散步流言的人應該就是真正的主謀者,可是動機是什麼?目的又是什麼?”
華之陽輕笑道:“散步流言,我們陵王府也是有過推波助瀾的,我想不管真正的主謀是誰,但是從目前的情形來看,這件事對我們是應該有利的,起碼這個人不會是敵人。”
慕容皓點了點頭,“如此甚好,你再暗中打聽打聽到底是什麼人做的,這件事我們暫時按兵不動,看清楚幕後主使者的意圖,再施以援,此次務必讓周文通下馬。隻要是端王信王的人,一個都不放過。”
華之陽點頭應了下來,卻是眉頭微蹙,突然臉色微變,朝一處樹木遮掩的房頂瞥了一眼,然後神色緩和下來,給慕容皓施了一個眼神。
慕容皓自是聰明人,心想必是洛雲飛到了,又跳在房頂上,嘴角一裂,心生一計,故意大聲問:“洛雲飛呢?怎麼還沒有到?現在的情形,真的需要他。”
“飛歌傳書說明日就到。”華之陽明白慕容皓的心思,也故意大聲在回道。
“希望他快點到,立刻出現在眼前才好。”慕容皓語氣裏滿滿都是期盼。
“我來了,我已經來了,哈哈哈哈。”果然,人語從屋頂傳出,一個少年縱身躍了下來。
慕容皓和華之陽見此情形,都忍俊不禁,這年輕人果真禁不住幾句話的激將,兩人都搖頭而笑。
洛雲飛一看二人神色,心中瞬間明白,自己被這這個人捉弄了,心中大是不悅,當即就大叫道: “你們兩個人欺負我,能不能每次來你們都這樣?慕容皓,你好歹要娶老婆的人了!太過分!”洛雲飛一邊一臉不高興,一邊從樹下摘了一個石榴,一掰開,汁液四濺。
“你……。”華之陽欲阻擋洛雲飛,已經來不及了,洛雲飛已經把幾粒飽滿的石榴籽塞進口中,一邊得意的看著慕容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