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很後悔，當時就不該隻顧著那個破遙控器，可是那時候他別無他法。
“別說話了，我們馬上到醫院，”方正緊緊的抱著蛇仔亮，不停的催促著，“快點，再快點。”
此時遠處的救護車的呼嘯音樂可見。大家夥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陽小亮，你聽，醫生來了！在堅持一會，在堅持一會就不用這麼累了。”方正鼓勵道。
“不用了！”蛇仔亮搖搖頭，接著痛苦的述說著。“方--正，照顧好我弟弟，還有芸芸，她已經懷孕了！”
“什麼？”不光是方正，就連倪雅也驚呆了。蛇仔亮這時候說出的話，不可能是假話，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更何況蛇仔亮有著這樣博愛的胸懷。他對小朋友的愛心有目共睹。
隻不過這樣的事實卻讓所有人都為之震驚。
歐文，應該就是他口中的弟弟，而向芸芸懷孕的事，他從始至終也沒有提出來，而吳隊長那邊由於隻是羈押，卻沒有對向芸芸做任何的檢查，這就導致了沒能得知向芸芸懷孕的消息。
“好，我答應你，可你他們要你照顧啊！”方正痛苦的哭喊著。
“聽--聽我說！”蛇仔亮臉色發黑，卻在這時候露出一抹微笑，雖然比哭還難看，卻成為最讓人心動的笑臉。
“弟弟歐陽小文，他沒有涉毒，都是因為報仇，他才打入到了石國平那邊。”蛇仔亮像是在說故事一樣，講述著自己和弟弟的故事。
突然，一股鮮血直湧喉頭，嗆得蛇仔亮連聲咳嗽，車廂內全都是濺落的血水。
“陽小亮，你堅持住，別再說了！”
“我必須說！再不說，就，就沒機會了！”蛇仔亮動了動手指，接著顫言道。“別讓小文再報仇了，這個‘九千王’不容易對付。”
“好，好，我答應你！”
“還有，小孩子們就拜托曉曉了。另外，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現在再不說恐怕就要終生遺憾了。”
“你說，你說，我聽著呢！”
“盧--盧楠，毒--”蛇仔亮最後幾個字沒有說出來，就已經奄奄一息了，就連那顫抖的手指也漸漸的歸於平靜，不再抖動了。
“我--不用管了，你別再說話了！”方正腦子一片空白，此時車子已經出了廠區一段路了，前方不遠處救護車的車燈大亮，閃爍的眼睛都有些眩暈。“陽小亮，醫生來了，你醒醒！你醒醒！”
倪雅立即下車，和前方的救護車協商，救護車司機當下就在不寬的土路上強行掉頭，使了好大的勁才從周邊的田地裏爬了出來。
“快，快上救護車！”
韓悅帶著護士衝了過來，隻不過方正那邊已經哽咽不止。
“讓開！”韓悅一把將方正推開，這時候，她不可能估計那麼多，隻不過在和護士合力想要將蛇仔亮轉移到救護車上是，蛇仔亮的生命體征已經沒有了！
當下韓悅整個人也都癱坐在了車邊緣上。
作為醫生，見過太多的生老病死，但是今天卻是讓她觸目驚心的難忍，心底的傷痛無法抑製的湧了出來。她看了一邊頹廢的方正一眼，隨即跑到了一邊，她不敢多看一眼。
“還愣著幹嘛，救人啊！”見著護士們不再有任何的動作，而且已經開始將擔架之類的往回搬運，倪雅不禁怒吼，隻不過得到的回應卻是蛇仔亮已經停止呼吸了。
“不可能，”倪雅搖著頭，走到麵包車前，她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樣的結果，本來她還想著要為蛇仔亮證明，爭取量刑上有所減免，卻不想，在這裏已經被判了死刑了。
警員們也在一邊搖著頭，很是無奈，生命脆弱到這種地步，讓所有人都束手無策。
大家夥都在一邊靜靜的看著這一幕，廠區那邊的人員經過一番清理，也已經朝這邊過來了。
遠處一輛警車警車呼嘯著過來，不多時身穿白色警監製服的丁文化出現在了大家的視線裏。和他一起的隻是許士林和翁小雪。
倪雅 見狀立即整理思緒前去報告情況，丁文化聽完也是萬分痛惜，最後在麵包車內看了一眼蛇仔亮的遺容，還有一邊哽咽無語的方正。
“陽小亮的血不能白流，我會向上級替他請功！”說完無聲的離去，事實已經如此，他又能做什麼呢？
“請功有屁用？能讓他活過來麼？”方正的聲音劃過本不寧靜的夜空。久久回蕩不止。
丁文化頓了一下，隨即無奈的搖著頭，徑自走向遠方。